赵横面如死灰,其他几名军士也瑟瑟发抖。
立威!
顾正臣下令。
赵横见外面冷,又钻回了帐篷。
虽然杨亮、骆韶等人听闻顾正臣获封了泉州县男,可从来都没听说顾正臣是句容卫的镇抚。
顾正臣一步步走了过去,从腰间取出腰牌,丢给了赵横,声音冰冷地说:“大明禁赌,凡赌之人剁手。谁来告诉本镇抚,这骰盅、骰子出自何人之手?”
“卫镇抚?!”
“按照军令,赌博者剁手。”
“军令岂有商量的余地!”
别看顾正臣是镇抚,可句容卫就没镇抚以上的官员,连镇抚都只有一个,作为事实上的句容卫指挥使,秦松不敢怠慢。
顾正臣看着营地方向,里面传来了脚步声,没过多久,二百军便赶了过来,带队的是百户秦松,曾跟着顾正臣在句容打虎。
典史杨亮瞪大眼看向腰牌,我去,还真是镇抚腰牌!这是什么情况,县尊啥时候成句容卫的镇抚了?
大明开国初,卫所归大都督府管辖,并不走吏部文书。
梅鸿瞪了一眼丁五:“少说几句话,免得招来麻烦。”
顾正臣坐了下来,看向赵海楼、王良,将骰盅猛地砸在桌子上!
“我将句容卫交给你们二人打理,你们就是如此打理的?朝廷禁赌,军中更是不准赌博,如此军令都当耳旁风了吗?”
“好啊。”
所谓的巡逻,不过是梅鸿走四步到丁五的位置,丁五走四步到梅鸿的位置。然后,再走回去,再走回来……
梅鸿瞳孔一凝,便感觉腹部遭遇重击,整个身子不由地弓了下去,后背又挨了一记重击。
“来,我们巡逻。”
“我奉劝你不要说话,否则……”
梅鸿警惕地看着来人:“前面是句容卫营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梅鸿扑来,却不料张培避开,眼看没抓住张培,梅鸿伸手抱住了张培的腿,催促着丁五跑路。
丁五正觉得闲闷。
苍琅!
“镇抚?”
赵横惊慌起来,其他军士也着急起来,连忙求饶。
丁五一脸不满,嘀咕着:“军中禁止赌博,凡是赌博者剁手,这是军令,可他们偏偏……”
梅鸿嘴角抽了下,见丁五也没事,见赵横等人都在行礼,也单膝下跪,抱拳行礼:“句容卫军士梅鸿(丁五)见过顾镇抚。”
张培用刀指着丁五,又看了看脚下的梅鸿,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顾正臣起身,抬手扫掉骰盅。
王良、赵海楼也没想到顾正臣会如此严厉,
“传令卫所军士,校场集合!用他们的手,给所有人一个教训!”
寺院面积不大,平时也没什么香火,毕竟鸣鹤山附近也没多少人家,句容县城的人又多去崇明寺,除了登高望远的时候来这鸣鹤山,平日里谁来这里。
若没了双手,那就成了废物,会被赶出句容卫,没有粮饷不说,连吃饭都得靠女人喂!!
刀出鞘,木头被劈断。
“娘西皮,老子今天这运气也太差了,没钱了,没钱了。”
丁五瘫坐在地上,后怕地看着张培,见帐篷里的人依旧没有察觉,想起千户的嘱托,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敌袭,有人劫营了!”
王良转身看向赵横,咬牙切齿:“赵横,你小子竟然敢违背军令,公然聚赌!!”
张培盯着畏惧中不断后退,口中还大声呼喊的丁五,微微皱了下眉头,刚想上前,便感觉身后一股风。
赵横喊着求饶的话被拖走了,梅鸿、丁五也被抓了去。
这正月里,这下雨天,闲着都没事干,一群大头兵你瞪我我瞪你,不让我们赌一把,玩一玩,这日子怎么过,难不成真的当一根木头杵在门口??
张培抬起刀鞘,刀滑落刀鞘。
张培一脚将长枪踢出去,看着倒地不起的梅鸿摇了摇头。
丁五连忙看去,果然看到三个人影。
赵横厉声喊道。
顾正臣看向狼狈的梅鸿、丁五,问道:“你们二人身为值守,竟如此疏于防范,不堪一击,倘若真有贼寇闯来,你们能守得住这鸣鹤山安全?”
“尤其是你,你叫什么名字,丁五是吧,梅鸿已经拖住了张培,你却反而跑回来送死,你倒是看似有情义了,可你错失的是更早传讯给整个卫所!!若贼寇大批杀来,没有防备的卫所军士将会损失惨重,这个责任你能担得起?”
梅鸿惭愧不已,丁五很是委屈,嘟囔了一句:“这里是句容,哪里有什么贼寇。”
顾正臣冷眼看向丁五,厉声道:“这里是没有什么贼寇,但我告诉你们,若是因句容卫守备出了问题导致泄密,整个句容卫被屠尽都有可能!不要以为我在跟你们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