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遇林走了一步,似乎扯到什么伤处,顿时抽了一口冷气。
顾正臣纠正道。
顾正臣头也不抬。
接了状纸的话,得罪侯爷和丞相。
张遇林痛苦不已,忍不住问候顾正臣十八代。
赵海看着张遇林,不安地说:“府尹,那顾正臣是知县,他可是知晓律令的,咱们没理由拒了这状纸啊,须知他状告的不是平凉侯费聚,而是费强,这费强没官、没品,就身份而论,和百姓无异,而他所犯过错,全都在应天府受理职权之内,若是拒了状纸,消息定会传入陛下耳目,到时候我们一样……”
“何人击鼓?”
“你怎知道?”
胡大山不知道顾正臣想怎么做,直至看到顾正臣落笔,才惊呼道:“你,你真打算递状纸不成?”
民间有句话,打狗还得看主人,这打个费强,那费聚的脸往哪搁?
“他,他不是在句容当知县,还不是封印时候,怎地跑金陵来递状纸来了?”
张遇林原以为是寻常案件,可刚看了两眼,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状告平凉侯之子费强,是谁动的状纸,侯府的人,是应天府能审讯的吗?”
“是义子。”
张遇林有些惊讶,这状纸自己刚刚看过,你一个通判怎么知道的比我还快?
赵海也不想知道,只是顾正臣跑了一路,喊了一路,告了一路,现在多少人都知道费强这东西不是人,用不了多久,兴许小半个金陵都会知道……
胡大山安排伙计收拾一番,自己则拉着顾正臣至了后院,着急地说:“顾小兄弟啊,你今日着实有些鲁莽了,那可是侯爷之子。”
胡大山没有提出异议,在安排掌柜支给伙计钱之后,冲着周围的百姓行了个转圈礼:“让诸位看笑话了,今日举人白铺子出了些岔子,明日再开业,还请诸位多来捧场。”
承发房吏员急匆匆走了进来,递上一份状纸:“张府尹,门外有人击鼓鸣冤,送来了状纸。”
张遇林正怀疑是不是有人重名,通判赵海就走了进来,急切地说:“张府尹,句容知县顾正臣状告平凉侯之子费强三宗罪,这事可如何是好?”
胡大山郁闷不已,别管人家是亲生的还是过继的,总之是喊平凉侯叫爹,现在你踩了人家儿子,打了人家护卫,平凉侯能答应吗?
不接状纸的话,可能得罪皇帝。
这前后都是死路啊!
该死的顾正臣,你递个状纸就不能悄咪咪的!
该死的费强,你惹谁不好,非要惹连老虎都收拾掉的顾正臣干嘛!
便在此时,一队衙役装束的人强行闯入衙署后堂,问清楚谁是张遇林之后,便拿出腰牌,沉声说:“传陛下口谕:按刑律办事,不得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