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强脸色苍白,侧过头看向一旁的地面,青石之上出现了一个白点,那一击很是沉重,若是落在自己脑袋上,性命堪忧……
可恶!
费强在护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又甩开无用的护卫,瞪着发红的双眼看向顾正臣:“小子,留下你的名字!”
“顾正臣!”
“好胆!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将我传唤了去!别到时候,呵呵,自己人头不保!”
费强自知理亏,加上自己的几个护卫都不中用,竟连对方一个人都打不过,呸,说什么精兵,就这水平?!
眼前人心狠手辣,又是个会说的,再留下去,必是吃亏,得回去找老爹要几个厉害的护卫!
顾正臣看着要离开的费强,目光冰冷,转身看向胡大山,见他无大碍,便走向刘倩儿,对一旁照料的顾青青说:“将她带回家好好休养,暂时不要告诉母亲,省得她担忧,后面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刘倩儿埋怨着:“都是我的错,我是个扫把星……”
顾正臣严肃地摇了摇头:“莫要胡思乱想,这件事是恶人的过错,与你无关。兴许,这些人是冲我来的。”
刘倩儿更是担忧起来:“那岂不是……”
顾正臣走至桌案后,往砚台里倒了些水,开始研磨:“这件事我自会处置妥当。”
府尹张遇林收拾好公文,站了起来,有些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可还没走两步,就听到沉闷的登闻鼓声传了进来。
赵海也哭丧着脸,确实,顾正臣这不是把平凉侯府架在火上烤,而是将应天府的官员架在火上烤。
顾正臣摆了摆手,让顾青青带刘倩儿离开,然后看向受伤的伙计:“今日受伤的,所有汤药费皆由店铺出,另外每人抚慰两贯钱,今日休假一日。”
左思右想之后,张遇林看向赵海,无奈地说:“要不,咱不接这状纸,将顾正臣给打发走得了……”
张遇林听闻之后,瘫坐在椅子里,恨得牙齿咯嘣直响:“这个顾正臣,是不是和我们过不去?因为句容阴阳卷宗案,咱们落得一个治下不严、玩忽职守的罪责,挨了四十大板,官是没丢,伤刚好一点,现在顾正臣又闹出这么一出,是想要了我们的命吗??”
几个伙计顿觉舒坦,这顿打没白挨。
张遇林感觉眼前很是黑暗,让自己审费聚的儿子,自己不敢接状纸啊,谁不知道费聚是淮西人,最要老命的是,当下胡惟庸主政中书省,掌控大权,而费聚又与胡惟庸交好,一旦得罪了费聚,那定会得罪胡惟庸,这两个人,得罪任何一个都玩完啊。
“这件事怕是不好收场啊,我店铺里还有一些上等的人参,要不顾小兄弟……”胡大山见顾正臣一脸不满,连忙说:“官场之上需要隐忍,古有韩信胯下之辱,这送个礼,道个歉算得了什么。”
顾正臣看着受伤依旧照顾生意的胡大山,暗暗敬佩,这是个纯粹的生意人。
应天知府,应天府尹,说到底是正三品官,可人家费强身后是侯爷啊,侯爷是超品,是超脱在官员体系之外的爵位大佬,别说官员见了得行礼,就是连皇帝往往也得敬重三分。
“有何不妥??”
店铺被砸,伙计被打,义妹刘倩儿差点被人抢走,这三件事任何一件事都足够报案了,凭什么不能递状纸??
应天府衙署。
“顾正臣,哦,呃,顾正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