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并不介意,待了一个多时辰,转身到了狱房。
孙娘有些颤抖地接过茶碗,心神不宁。
顾诚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孙娘点头。
顾正臣点了点卷宗:“你从来都没承认过是有意挖掘梁家祖坟,这就意味着你可能因此减刑。”
顾正臣惊喜不已,走到女监门外,见孙娘还在里面,不由喊道:“出来吧。”
顾正臣走回桌案后,拿起一份卷宗,严肃地说:“你是因掘坟被捕,按照律令,掘坟见棺杖一百、流三千里,这些刘县丞等人应该告诉过你。”
顾正臣手指敲了敲桌子,轻声说:“说实话,你的案子看似简单,但背后牵扯着不少人。即便是本官想为你开罪,怕也不容易。”
孙娘想要伸出手,又收了回去,看着脏兮兮的手和衣服,退后一步:“草民会弄脏。”
“什么?”
顾正臣端了一杯茶递给孙娘,笑道:“本官何时说要审案了?”
周茂见顾正臣坚持,叹了一口气,只好去传话。
顾正臣清了清嗓子,开口说:“你现在以戴罪之身,受聘为句容县衙裁缝,为朝廷办事,去吧。另外,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走入你的房间,若有,拿剪刀扎他,人死了,本官担着。”
顾正臣抱起近半丈长,成方形卷的布匹,递给孙娘:“只管做,莫要问。尺寸本官给你标注了,大致外观与内部如此,具体如何缝合,如何做出来,是你的事。这一匹布,你做成一件,就是一个有功之人,此事保密,不准外传。”
孙娘叹息一声:“县太爷说笑,乡下妇女有几人不会针线活,我是个裁缝,每年冬日还能做点衣物,补贴家用,只可惜如今家没了……”
孙娘瘫坐在地,一脸痛苦。
好强硬的知县,这已经是在亮刀子了啊。
孙娘惊讶地看向顾正臣,感激中透着诧异。
“这就是关键!”
周茂艰难地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周茂走了进来,很是不理解地问:“县尊,她一介犯人,出女监已是违制,如何能住入户房屋舍之内,此事一旦传出去,怕是对县尊不利啊。”
孙娘跟了两步,脚上锁链摩擦在石路上,哗啦啦作响。
顾正臣喝了一口茶,思虑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孙娘一脸疑惑,针线活?
这里是监牢,我是囚犯,你不审案,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干嘛。
周茂骇然不已,一直表现得克制、睿智的知县,竟然下达了如此一条匪夷所思的命令!
顾正臣没有解释,拍了拍桌子上的麻布:“你做成,我为你开罪,不敢说十成把握,但我有七成把握,至少你不会被流放。”
朱标松了一口气,自己倚重之人,若是连几个胥吏都解决不了,那可就太丢人了。
顾正臣敲了敲桌子,冷笑两声:“动斗级王露,给他们警告,这是早上的事了。动户房、工房、班头、狱头,给他们二次警告,这也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既然都听不懂,那就把户房、工房所有吏员,全赶出县衙吧。”
顾正臣没有解释,将孙娘带至二堂,顾诚扛着一匹麻布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对顾正臣说:“老爷,麻布一匹三百五十文。”
顾正臣拿着铜钱,手指中不断转动:“不能为朝廷办事,不能听本官调遣,留在县衙也没用,赶出去吧。另外,让县学学宫里的教谕、训导与生员,下午来县衙。”
孙娘连忙跪下叩头:“还请县太爷为草民做主。”
孙娘吃了一惊,连忙解释:“草民当然是无意,只是丈夫托梦,这才浑浑噩噩,因为天黑摸错了地方。”
朱标看了一眼太子妃。
“县太爷,提审的话,不应该是狱头来吗?”
“孙娘。”
取出信件,仔细看去。
顾正臣将卷宗一合,缓缓说:“那你到底是有意掘了郭梁家的祖坟,还是无意?”
骏马奔驰,路人避让。
顾正臣吩咐。
顾正臣瞥了一眼周茂,平静地说:“她的事你就不需要过问了,本官自有安排。户房、工房其他吏员还是没任何动静是吧?”
“岂有此理!”
当看到“后勤之悠长,战争之保障”时,朱标激动得站了起来,捏着信读出声来:“合一物,载后勤数日;走百里,军士而未疲……”
“此物名为——战术背包!战术背包,这是何物?”
朱标眯了眯眼,好奇怪的名字,摇了摇头,继续念:“还请太子与陛下静待数日,待物成之日,当以一二军士入句容,测试战术背包可用与否。句容至金陵百里,臣观五戎强壮,周宗力大,可当此任……”
周宗听闻,顿时凌乱:顾正臣,你大爷的,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