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李义穿过一条巷道,刚到孙家附近,就看到孙家人打开半扇门,两个下人推搡着一个年轻人出门,末了还丢出一个包裹,砸在年轻人身上。
咣当,孙家的门关了起来。
胡九站在暗处看到这一幕,嘎嘎笑出声来,老爷王富贵还担心顾正臣能借到钱,现在看来,孙财主根本不给人好脸色看啊。
赵顺看着远处顾正臣落寞悲伤的身影,心中大快。抬手捂了捂脸,丫的,让你狂,还敢抽我,等着吧,这笔账迟早要算!
李义看着踉跄转身的顾正臣,眉头微皱,跟了上去。
顾正臣挎着包裹,一步步离开滕县。
走至三里桥时,顾正臣止住了脚步,缓缓转身看向来人,开口问:“你是尾行痴汉吗?”
尾行痴汉?
李义不明白这个词的高深内涵,但也清楚,自己跟了一路,人家早就发现了。
“顾举人是吧,看样子,没借到钱。”
李义走上前,一脸威严。
李义看着顾正臣,凝重地点了点头:“也是,赵家强势,定是逼迫你,让你一口咬定主动悔婚。”
范仲淹去了也哭……
严彬瘦腮短须,一袭儒袍:“徐教瑜阅人无数,说此人是难得之才。”
李义微微一愣,连连点头称是,拱手道:“在下李善美。”
“是。”
六贯钱可不是小数目,身为滕县知县,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就朝廷那点微薄俸禄,每个月存余都不到一贯钱,拿什么借。
顾正臣不想再解释,转而问。
李义看着面无波澜的顾正臣,凝重地问:“若拿不出六贯钱,你会佃入王家做工,是这样吗?”
顾正臣皱眉,看向河水。
李义见顾正臣出神,出声打断:“在想何事?”
李义踢飞一颗石子,石子落入河中。
孟浩然去了一趟,哭了一场,所谓“羊公碑尚在,读罢泪沾襟。”
严彬疑惑:“奇怪?”
顾正臣淡淡一笑,过了桥,走向亭子。
严彬哀叹一声:“县尊,顾正臣是认命了,他无法改变这一切,只能低头认命。”
李义语噎。
岘首碑,位于湖广襄阳。
顾正臣指了指河流远处的石碑:“那碑像是岘首碑。”
两人对话显得莫名,令人费解。要理解两人对话,需要明白这背后的典故。
李商隐去了一趟,哭了好几场,所谓“湘江竹上痕无限,岘首碑前洒几多。”
李义紧锁眉头,轻声说:“我总感觉这顾正臣有些奇怪。”
晋时,羊祜任襄阳太守,有政绩。后人以其常游岘山,故于岘山立碑纪念,称岘首碑,又名羊公碑。
认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