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平眉头一皱,想起先时在土丘上看到的血迹,觉出十分的不对,低头思忖。
辛二见种平不言,便将他当做是心虚,看着兄长还要偏帮外人,登时怒气上涌,涨得脸庞通红。
他有心给种平个教训,被辛大一瞪,又熄了火,整个人蔫下去,只是小声嘟囔。
“大丈夫行事,怎的敢做不敢当?难道还能是我冤屈了你?”
种平心中揣着事,根本不曾注意辛大辛二,他走入田中,蹲在细细察看那蹄印。
……前轻后重,果真是那土丘上的蹄印。
看着眼熟得很……
种平绞尽脑汁,回忆着自己还在其余何处看见过这蹄印。
他余光扫了眼赤兔马。
按他那马嫌马憎的体质来说,他与马匹接触的情况,其实并非多见。
除去赶路之时,换过几起马外,再不曾有仔细注意过其他马匹。
那就是……在曹操手下。
种平猛然想起,自己送别夏侯惇时,曾在马厩中消磨时光,喂食马匹,那时与夏侯惇闲谈外,他也将马厩中的几匹马记了个七七八八。
他可以确定,这蹄印绝非是爪黄飞电留下的,那就唯有是马厩中那五匹马其中之一。
而种平一路在曹操军中随行,若是有人马离开,他不会一无所知。
几番排除之下,种平只能将目光定在夏侯惇身上。
若是元让……在兖州是不奇怪。
但元让不该入陈留吗?怎么会在此处同人交战?如今又去了何处?为何不与我等汇合?
种平有心宽慰自己,夏侯惇或许是路上遇上了匪寇,可他也知道,这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罢了。
哪里会有匪寇能装备良马精弓,还与夏侯惇麾下之兵交战个旗鼓相当?
元让啊元让,你可别是中了陈宫的计策,去跟吕布硬碰硬了吧?
种平面色阴晴不定。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抱着侥幸想法,就目前所见,基本可以断定夏侯惇是败在了吕布手上,只是不清楚他可有受伤,此时是孤军逃窜,还是被吕布追击。
种平想了想,觉得吕布还在追击夏侯惇的可能性不大。
曹操回军的消息早有传扬,以陈宫之智,不会仍让吕布在兖州辗转,多半……是往外撤兵才是。
这样看来,却是元让正撞上吕布撤退之兵?
种平脸色愈加难看,面对吕布的全军,夏侯惇实在是太过劣势,以至于种平心中不由得担忧起夏侯惇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他这时也大概猜出为何这图县之事会爆发得如此突然,若是真如他所想,这陈留郡中士族敛财,不论起因为何,中途定然是与吕布有着勾连。
如今吕布撤离,这些士族知晓对于吕布的投资已是失败,这才缓了攫取乡县财富的力度,让图县这小小一县,也敢恃财行贿,在种平面前露出马脚。
看来,这陈留之事,并非是我能插手的。
种平抬头,望向许都方向,眼中满是凝重之色。
恐怕文若伯父又要忙起来了……
不过,我既已至此,这图县,还真要越权而为,处理个干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