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平单从利益得失的角度看曹操屠徐州,并非难以理解,但以他的性格,却无法认同曹操这一举动。
“志才,我要去徐州。”
种平目光炯炯,直视戏志才。
“你会拦我吗?”
戏志才露出个苦笑:“我倒是想拦……”
“伯衡,你去了徐州又如何?不过是将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在朝堂之中更加孤立无援罢了,一人之力,能有何为?”
“我当真是看不懂你,白白弃大好前途于不顾,却去做这等不讨好之事。”
“你呀!说你聪明,怎么有时又愚成这个样子?”
种平小心嘀咕:“那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个蠢人,压根就没聪明过啊。”
“多谢志才,我这便走,莫告诉我父我曾回来过。”
种平心想要让老爹知道自己跑了这一遭,还把身体糟践成这个样子,指不定又要耳提面命一番。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有时间在这同戏志才磨洋工,不如赶紧往徐州去。
目前他还是根据演义和史料推断曹操在徐州的所为,尚不清楚此时曹操纵兵劫掠,屠戮百姓是个何等景象。
他不敢联想。
“速去,速去,莫在此碍我的眼。”
戏志才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故作嫌弃。
“那我不是没马么……”
种平悄悄瞥眼戏志才,有点心虚。
戏志才差点被气笑了,他说怎么种平离开前还要跟自己知会一声,原来在这等着呢。
他左右环顾,看到巡查的兵将身下倒是有匹马,可打量几眼,又觉得不是能跑的长的,想了想招来那小将,吩咐几句。
没过一会儿,便有人牵了匹雄壮不凡的健马过来。
“先生!”
那人一近前,种平才认出是曹昂。
算上去长安的那些日子,他跟曹昂也有数月未见了,这猛一照面,种平还有些认不出过来的是曹昂。
“昂送先生去徐州!”
曹昂个子高挑了许多,隐隐有即将压过种平一头的趋势,皮肤褪去初见时的白皙,变成了偏古铜色的成熟小麦颜色。
他这一声出来,种平和戏志才都觉得意外。
种平心说曹老板打的不是为曹嵩报仇的旗号?
曹昂跟自己去徐州,难不成是要跟曹老板对着干吗?
戏志才也搞不明白自家大公子在想什么了。
种平去长安的那些日子,曹昂也并未闲着,不知道他从种平那儿学了些什么,竟主动向曹操申请去军中历练。
曹昂以前也经常同他几个武将叔叔厮混,不过大家都清楚这是这位坐不住的公子发泄多余精力的一种方式,多半最后是扯着几个随从入山狩猎为乐。
故而这次大家基本上都以为,曹昂入军中还是图个开心,玩几日也就消停了。
谁料曹昂竟然真扎扎实实从个小兵做起,改了从前的旧习气,跟着曹操从河内打到济北,靠着黄巾堆起的军功,在乐进手底下做了个小校。
如果是原先曹操看重曹昂,多少是因为他长子的身份,现在曹操是真的彻彻底底将曹昂当做了继承人在培养,每每领兵,定然有曹昂跟随出战。
唯独此次例外。
至于原因……
“先生!”曹昂走到种平身边,先是一惊,“昂先请医者为先生诊治吧……”
种平面不改色:“此乃马血。”
曹昂无奈:“先生断不可讳疾忌医啊,这血尚在滴落,纵然是马血,先生身上亦当有伤才是。”
种平默默挤了把衣袖。
血水“淅沥沥”往地上溅。
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统哥,这个出血量……我真不会留下点后遗症吗?”
种平自己也有点惴惴不安了。
“宿主放心,系统已采取最优解,为宿主提供最佳受伤体验,绝无后遗症伴生。”
种平挠挠头,心说怪不得声望不能加点,这玩意儿关键时候是真能救命啊。
欸?
这样说的话……
我是不是能再卡个bug,如若遇到这种非人力置入的必死之地时,在不危及性命,却导致自身伤残的情况下,再度利用一次外力,使自己处于濒死境地?
按照统哥的最优解,不就可以实现断肢重生,恢复最佳状态?
种平蠢蠢欲动,试图伸出试探的jio。
系统难得再度陷入沉默之中。
……不会真的可行吧?
“平实无碍。”
种平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子没有一点说服力,直接转移话题。
“子脩怎会想着同平去徐州?”
曹昂心说我老远看过了还以为您穿了件红衣服呢。
血都流成这个样子了,您还在这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