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在城墙底下挠头:“某怎么看这城的人,好像没有出兵的样子?”
“典校尉莫急,太史既令我等在此叫阵,定然是已有把握,我等依令而行即可。”
许耽握紧双锤,他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平日基本不怎么说话,典韦疑惑地问出声时,许耽本不想搭话。
只是……
他望向站在黄巾军前的张燕。
这人性子更冷,同人说话时总带着三分傲气,似乎并不乐意跟他和典韦打交道,唯独在种平面前十分收敛,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过分尊重。
是以此次诱袭长安,张燕本不愿意参与其中,照他的话来说,就是“太史令一人独行,若遇危难,便是某的失职,某惟愿护太史左右”。
种平仔细一想,还是觉得有张燕统领,负责诱袭的黄巾能更好进退排布,因此拒了张燕好意,私下拜托许耽,若是典韦张燕二人不对付,请他在中间调和。
许耽虽不解种平为何会选中他这么个讷口少言之人,却也受了令,不曾推拒。
实际种平也是无奈之举,矮个子里找高个罢了,孙乾不在,难道还能指望陶商吗?
“将军!出城!出城剿灭黄巾!”
李蒙还在等郭汜的命令,他又确定了一番,这底下的黄巾加上那点青巾士卒,总共也就近三千人。
他正盘算着要不放箭恐吓恐吓,把这些人吓走也就算了,便听见那报信的守卫一路大喊而来。
这守卫老远就开始喊,城头的士卒大抵都听见了郭汜的命令,李蒙除了听从,也没有别的选择。
“东城门候可在?”李蒙心说他就是一个总管守城的,最多不过调集城上守兵配合出城之军,做主力万万是不可能的。
可郭汜这命令的意思分明就是他不打算管此事,全然是交由他这个守城的去应对了,李蒙可不打算担这个责任。
既然黄巾汇聚东门,那便让东门的城门候处理,他只调其余各门屯兵来此援助,怎么也能凑个三千人。
李蒙想着张绣领着北军中候之职,除了训练北军五营,也会定时领兵上城墙巡视。
虽说是巡视,其实不过是张济对城内布防的掌控之举。
算算时候,张绣也快到了,加上张绣手低下几千人,剿灭这些黄巾是绰绰有余。
说曹操曹操到,李蒙只是在心中略略念了念张绣的名字,这人还当真出现了他视线中。
“咳哼!”
典韦清了清嗓子,他已经在底下喊了小半刻钟,一直保持着高强度输出,实在有些难为喉咙。
“城内的鳖孙!有种的出来跟某一命换一命!”
“典校尉是否想说一决高下?”
许耽面色沉稳,嘴角却小幅度抽动了一下,好心提醒。
“啊?这两个词不一样吗?”典韦挠头。
许耽抿紧嘴巴,他已经在心底认真说了一大通这两个词不同的原因,然而对着典韦,他想精简一番,三两句就说明白,似乎不太现实。
“欸,你看那城门是不是动了来着?”
典韦很快被城门口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
许耽暗自松了口气,很快又警惕起来,手指舒展几次,重新握紧双锤。
“哪里来的蟊贼,敢在长安城下叫嚣?!”
张绣还不知道他将在城外遭受步战无双典韦和身轻如燕张燕二人的混合双打。
此时他纵马提枪,锦袍轻甲,一马当先冲出城,不曾将城外这点黄巾放在眼里。
自从知道自己叔父真叛了李傕,张绣心里一直不怎么得劲儿,到底他在李傕身边时间也不算短,还颇受人家看重赏识。
结果李傕直接被张济偷家背刺。
这就导致张济高居车骑将军后,原本打算给张绣个四征将军称号,张绣却没接受,只要了北军中候职位。
张绣一眼望见站在最前头的典韦,心中不屑:“这人白长了这么大块头,却是个无胆鼠辈,竟傻在原地不知动作,也罢,就让我取了他项上人头,叫这些人作鸟兽散!”
马蹄奔驰如风,张绣接着冲势,枪出如龙,挟雷霆之力,直刺典韦咽喉。
典韦丝毫不虚,双腿好似扎在地上,不受铺面而来的凶风动摇,举重若轻,手中双戟上下横开,以平湖断月之势格挡住快胜雷击的枪尖,下方手戟猛力旋掷而出。
张绣身下健马惨鸣一声,他双腿夹住马腹,上半身一扭一偏,刺出的枪仿佛游蛇般窜回手中,稳稳撑住他半身重量。
他接着旋身下马之机,特意卖了破绽,典韦果然举戟劈下,张绣枪尖一晃,红缨迎上戟刃,散裂空中,红艳艳的惹眼,典韦眼神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