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同你登城观敌,倒不如同乐进将军商议伏兵之事。”
种平摇头拒绝戏志才的提议,“话说回来,虽然我本人没意见,但是也没必要单给我一军吧?直接诈败不行吗?”
种平觉得这次自己完全可以拿把羽扇,s一把小诸葛,只在帐中运筹帷幄。
不对,现在丞相应当还是个十岁小孩,要是我率先用了羽扇,那后面不就成了小种平?
嘶,怪起来了。
种平感觉自己并没有上战场的必要,真要领兵出去,不就成了个打酱油的了吗?
当日他查探好地形,接到随从口信,言曹操相邀,请太史令前往官署之中共议拒敌之策。
种平心中既有破敌之法,也正欲献策,果断选择跟随随从而去。
入了官署,便见曹操端坐主位,桌案之上摆着绘制着粗劣地图的黄绢。
左边一个精壮汉子,个头不高,似在出神;右边则是个白脸青年,赤帻短须,半撑着案台,研究着地图。
种平一时间有些迷惑,像制定迎敌策略这样的大事,不召见荀彧和戏志才,独独召见自己,真的没问题吗?
“哎呀呀,伯衡来啦?快快入座。”曹操双眉飞扬,喜形于色,拍拍身侧,示意种平坐下。
种平面色有些古怪,初听这声“哎呀呀”,总有种后面就是“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的感觉。
“文谦,元让,这位便是计诛董贼,以千当万的种太史令。”曹操压平嘴角,眼中却是抑制不住的取笑之意,“今日得见,感觉如何?”
乐进闷声不响,只是转过身盯着夏侯惇。
“这?这?”夏侯惇声音都在发颤,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种平恍惚之间好像听见,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伯父?”
“哦,伯衡不知,这夏侯元让,自从听闻当日守城之战经过,心潮澎湃,谓左右曰‘大丈夫当如是’。”
“满心以为伯衡定然是身高九尺的伟丈夫……”
曹操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复又调侃起眼神空洞,仿佛失去灵魂的夏侯惇。
“如何,我不曾骗你吧?”
种平面上平静,心中难免也觉得好笑,原先的那点陌生紧张一扫而空。
放松之后,整个人更加从容自然,甚至还能开玩笑,“平日后未尝不可至九尺。”
几人微微一愣,随即相视而笑。
“平有一计,或可解东郡之困。”种平拢起衣袖,手指沾了水,在桌案之上画出漯水主干,着重标注了东门之外,苍坡右侧的农田。
“伯父请看,此处河道极宽,因是下行直段,河岸又侧出陡崖,若非连日暴雨,极难溃堤。”
“先前肃道言,被我与典校尉发现之前,这些黑山军借深山掩护,昼伏夜出,将县外田地分布探查清楚,已尽数传递出去。”
“伯父若是黑山军,将至田外,却遭逢大雨,难道会弃此道,绕路而行吗?”
“平以为可在崖上布置弓手,另起一军佯守东门,且战且退,诱敌深入,至堤坝之后。敌军想要进攻,唯有渡河一途,到时半渡击之,东郡之困可解矣。”
“伯衡此计虽妙,只是连着数日阴云,独独不见雨水,如何断定黑山贼来袭之时,便有暴雨?”曹操并不觉得种平会说出这样不切实际,漏洞百出的计策。
夏侯惇抬眼扫了眼种平,还是无法接受眼前这孩童,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种少府”,尤其在听了这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计策后,更是觉得种平只是个沽名钓誉之辈。
“太史令算尽地利人和,怎得偏不信天时?莫非太史令竟能夺天地造化,生生造出场雨?”
种平听出夏侯惇言语之中的嘲讽之意,却也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