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忱看了珍姨一眼，回想方才沈嘉念与她说话时的神态，可见是真的喜欢她，便开口留人：“今天过节，坐下一起吃吧。”
“我都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怎么会等你。”沈嘉念说起实话来倒是十分顺畅。
沈嘉念眼里露出惊讶，他真的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开门声就在这一刻响起，周容珍摘下手套往出走：“应该是先生回来了。”
要不是傅寄忱在场，周容珍可能会摸摸她的脑袋，拿她当自己的女儿对待。
沈嘉念抿了几口红酒，脸颊在灯下泛起红晕，周容珍面容带笑轻声提醒：“少喝点儿，等会儿还有道红酒炙烤羊排，我怕你醉了。”
傅寄忱看着她不语，身上释放出浓浓的不悦气息，眼神快要化作刀剑。
沈嘉念挑起面条送入口中，没有咬断，一点一点吃完，腮帮撑得鼓起来，嚼了几下咽下去，说：“好吃。”
傅寄忱一顿，不为自己的自作多情尴尬，点了点头，声音悠远：“也是，整个宜城属你最没良心。”
门敞开，冷空气涌进来，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挺括的黑色大衣衬得他气场强大沉稳。
沈嘉念听话地“嗯”了声，放下高脚杯，眼睛扫过桌上那道烤鸡，再不吃就冷了。
沈嘉念迎上傅寄忱的目光，指着盘中剩下的烤鸡：“还有这么多。”
傅寄忱脑海里浮现她上回在秦家婚宴上喝多的样子，笑说：“在家里没事，少喝一点不会醉。”
傅寄忱完全被忽略了，咳了一嗓子：“不是说想吃烤鸡，怎么没见你动过？”
傅寄忱抬了抬下颌：“坐下吧。”
烤箱“叮”的一声，提示时间到了。
他可真是不爱吃烤鸡那种东西，他就是见不得她对别人跟对他是两种态度。
沈嘉念低头剥虾，葱白的指尖撕掉虾壳，剥出一颗饱满鲜红的虾肉，放蘸料碗里滚一圈再吃掉。
甜美娇憨的样子，跟对着傅寄忱是两个样。傅寄忱看在眼里。
傅寄忱在一旁插话：“现在煮也不晚，一会儿吃两口意思意思，图个吉利。”
“阳历年也是年，先生肯定是为了跟你一起跨年才赶回来的。”周容珍笃定道。
沈嘉念来不及阻止，周容珍抬步就往厨房去，边走边说：“先生说的是，你等等，我亲自给你煮。”
傅寄忱想起缺了样东西，搁下茶杯，起身到酒柜前，挑了瓶贵重的红酒启开，倒进醒酒器里。
沈嘉念的目光从令人垂涎欲滴的烤鸡移向门口。
“哎。”周容珍不好再推三阻四，添了一副碗筷，略微不自在地坐在沈嘉念斜对面。
他用冰凉的手指捏她的脸，笑了：“今天过生日，没什么想说的？”
周容珍闻言，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刚要说把自己的让给先生，转念一想，餐碟里有她吃剩的食物，已经触碰到鸡腿，以先生的洁癖肯定无法接受，她说出来就是一种失礼，只得按捺住开口说话的冲动。
“我饿了。”沈嘉念转过脸，避免与他直接对视。
“不喝。”
“谢谢珍姨。”沈嘉念仰起脸微笑，露出洁白的齿尖，“今天过二十二岁生日。”
她在蔷薇庄园里做事这么久，从来没与雇主同桌吃过饭，心里有些惶恐。
傅寄忱看出她的别扭，唇边的笑意深了些，去洗了手，攥住她的手带到餐厅：“饿了怎么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我？”
留下珍姨吃饭是想她过生日能开心热闹一点，现在倒是给自己添堵了。
沈嘉念领会不到他的眼色，见他许久不说话，只顾放冷气，张口就来了一句：“你吃鸡屁股。”
周容珍原本很紧张，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险些绷不住笑出来，余光偷瞥到先生陡然黑下去的脸，死死咬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要她说，嘉念的胆子也是够大的，敢在老虎嘴上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