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切蛋糕，傅寄忱的脸都是黑的，周容珍如坐针毡，一句话不敢说。
餐桌中间的几道菜挪到边上，给蛋糕腾出位置，周容珍从袋子里翻出一包蜡烛，找出两个数字“2”的蜡烛，插在蛋糕上，用打火机点燃了。
“嘉念，许愿吧。”
周容珍瞅了一眼傅寄忱，说话声音轻轻的，唯恐惹他不快。
客厅的灯关了几盏，没那么亮，摇曳的烛火映在沈嘉念通红的面颊上，她喝一点点酒脸都会很红。
她盯着蛋糕上的蜡烛，不知该许什么愿望。
今年的生日没有盛大的聚会，没有父母的陪伴和祝福，但是，有一位与她毫无关系却待她真诚的阿姨，还有一位总是莫名其妙生气又不会拿她怎么样的男人。
总体来说，还算过得去。
人要知足，身边有人记挂，胜过世上千万遭遇苦难的人。
沈嘉念轻轻合上眼帘，十指交叉握拳，抵在下颌处，认真地想了三个愿望：一愿，爸爸妈妈能在另一个世界团聚安好；二愿，顺利拿回凌越集团，让裴家付出代价；三愿……三愿早日离开傅寄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以往他给她脱衣服，接下来就是欺负她，翻来覆去，不到她求饶绝不放过，有时候求饶也没用，他会变本加厉。
傅寄忱嘴上说着“真的很臭”，饭菜味混杂酒气搅在他床上，难以忍受，身体却不由自主靠近她。
傅寄忱取出手链绕过沈嘉念的手腕扣上，白皙的手腕纤细，两根手指都能轻松圈握住，腕骨伶仃，被金色的细链点缀，好像描金的瓷器，富贵精美。
“你希望我戴？”
他干脆打横抱起她，跨进电梯里，沈嘉念吓了一跳，赶忙抬起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正好方便他腾出一只手按电梯。
沈嘉念高高举起手腕，对着灯光眯眼欣赏，金锁吊坠在眼前晃了晃，那一颗小钻折射的光一闪一闪。
沈嘉念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眼睛实在睁不开了，脸朝下闷进被子里，感觉有只手贴在她身体上，帮她脱针织开衫。
她喝了酒，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眼里有盈盈笑意，细看，还有莹莹泪光，惹人怜惜。
周容珍忙不迭说：“给先生吧。”
“吃蛋糕吧，看起来好好吃。”沈嘉念努力翘起嘴角，不想让别人发现她的异样。
沈嘉念眉心蹙起，她现在头很晕：“傅寄忱，你……我喝了酒，马上要晕倒了，你不要欺负我。”
沈嘉念：“嗯？”
可能不止四个小时，她记不住了，只知道睡了很久。
“哦。”说实话，他戴起来蛮好看。
满床混乱的褶皱，像发生过什么旖旎的情事，实际上什么也没发生，全都是拜喝醉酒的人所赐。
她握着塑料长刀切下一块蛋糕，装进小碟子里，先端给周容珍。
四周光线更暗了一点，她的眸光也黯淡下来。
她一口一口吃着，吃得很快但举止优雅，奶油没蹭到嘴角，是她多年家教养成的习惯。
“你现在见到了。”
沈嘉念不吵不闹，任由他摆布，酒的后劲上来，大脑反应有些迟钝：“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不吃。”沈嘉念对着珍姨复述一遍，把蛋糕给她，“我们吃。”
在她思索的时候，傅寄忱拎着手链一端圈住自己的手腕，扣上了搭扣。
傅寄忱唇角始终勾着，乐于跟醉鬼对话：“那就不睡，带你看礼物。”
傅寄忱现在确定她喝多了，嘴角噙着一抹清浅的笑，不太正经：“去睡觉。”
“不爱吃，腻得慌。”傅寄忱靠着椅背，点燃一支香烟夹在指间，视线久久地停在沈嘉念脸上，没露什么情绪。
sjn三个字母非常细小，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虽然，她目前还没确定自己想要的生活是怎样的。
沈嘉念被放在墨蓝色的大床上，像躺在一片汪洋大海里，她被海浪卷进去，整个人轻飘飘的，钻入鼻尖的是淡淡的鼠尾草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