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邵元眼底藏了些哀伤,直直地盯着她。长久的沉默后他叹了口气,仿佛又苍老了十岁,身形都有些佝偻,“你去自首吧,我们……断绝关系。”
“明天我会把证据都交给警察,在那之前你还有时间去自首。”
她并未说话,转身往外走,推开书房门前她回过头,顿了顿,“是嫉妒。爸爸,我也想过要做你乖巧的女儿,所以装出那副模样讨你欢心,但你眼里从来只有她,只要她一出现你就看不到我了。我想要什么就得去争去抢。”
“我会去自首的,我输了,我认。”
阮邵元眸光动了动,看着她离开,没有再出声。视线却久久没有收回来。
……
庄霁寒没有撑伞,雨丝沾湿他的衣物和皮肤,水珠沿着额前的碎发流下,镜片上已经全是水痕,模糊了景物。
他站在墓碑前,颀长的身躯微弯,“娇娇,我来陪你了。”
他靠坐在墓碑旁,指尖缓缓抚过冰冷的石料、刻字的凹陷,从裤兜里掏出一开始给她的药,拧开瓶盖,倒在掌心后很快被雨水浸湿,轻易碾碎,“我向你赔罪。”
他不顾手上糊状的药片残留,从裤袋里拿出一把折叠小刀,干净的那只手抚摸上她的名字,唇角勾起,微微笑了笑,“没想到,我竟然也会做这种事。”
庄霁寒靠在她的墓碑上,手腕动脉处流出的鲜红血液被雨水稀释,随着水流扩散开来。
……
“先生,该吃药了。”
陆行野拿着药过来提醒他,手上握着的玻璃杯水温温热,放在他面前的书桌上,药盒也递过去。
阮邵元抠出药片后仰头吞下,端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两口,放下后继续处理电脑上的工作。
陆行野把杯子和药拿走,墙上的时钟到九点时他准点提醒他结束工作回房休息,等把人送回房间后他才回楼下的客房。
他住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屋内有一整面墙都是阮软的照片,用相框框起来挂在上面。也有几张他们的合照,但大多是她的单人照,甚至不能说拍的好看,他却十分珍惜。
陆行野取下其中一幅相片,用手帕小心的擦,学不会控制力道的人此刻落在上面的力道轻的像是怕一用力就惊扰了她,指腹轻触,“大小姐,我会替你照顾他,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