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还有傅调啊
郎良月站在舞台之上,对着众人挥手,脸上的笑容洋溢,身上那股如太阳般炙热的气质根本没有办法遮掩。
他并没有如同那些传统的老式钢琴家那般,穿一身骚包的燕尾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走路衣摆一晃一晃的,他只是穿了一身非常简单的黑色休闲西服,里面搭配着白色衬衫。
衬衫的纽扣并没有系到脖子前,而是在胸前便已经停下,随便地挂了一条简单的,没有多少装饰的领带。
只能说得上是正式,如果说特别庄重,那么就显得有点吹牛了。
郎良月的表现也正如同他的穿着那般,轻松写意,丝毫不在意那些有的没的,对着众人挥了挥手后,便坐在了琴凳之前。
他将已经达到手腕前的西服给向后腾了腾后,身体微微前倾,轻柔地趴在钢琴键盘之上,温柔地看着面前的键盘。
没有任何声音,只是这样地将自己的身体前倾,整个音乐厅里面的众人就变得无比安静,盯着郎良月,等待着他的演奏。
在众人的声音降到最为安静的时候,郎良月终于动了,手指柔和地放在钢琴之上。
无比柔和的音乐从他的手中流淌而出,正如同他个人所展现出来的特质一般,那股音乐之下的力量丝毫没有没有任何掩饰地从郎良月的身上奔涌而出。
那些年迈的钢琴家很有可能已经没有办法完美地将自己所想的内容给演奏出来,而郎良月本人则是不同,他能够非常清晰地将自己的想法演奏出来,甚至能够利用自己手指上对于音乐美感的诠释,偶尔还能有一丝丝的突破。
这是一首钢琴作品,柴可夫斯基于1875年到1876年,在创作芭蕾舞音乐《天鹅湖》中,受到委托所写的钢琴小品集。
和昨天的基辛而言,两者实力不相上下。
傅调听到这个地方不由得点了点头。
很明显,他的技巧让他对于快板乐章的掌控程度能够达到最高。
就好像吃完饭出来散步的老大爷老大妈一般。
四月,松雪草,春意渐浓,冬意消散。
两人的风格完全不同,可两人之间却没有任何的间隙,反而显得格外和谐。
傅调刚刚过来的时候,完全不懂肖邦,他所演奏出来的感觉只能说的上是及格线,大概就是70分左右,没有肖邦的肖邦,能听,音乐很美,但是也仅限于能听,很美。
“不过郎良月的水平实力确实如此,我们毕竟都老了,虽然还能够继续演奏,可是说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体力不支,我记得你好像最近都没有怎么练你的普罗科菲耶夫第二钢琴协奏曲了吧?还有拉赫玛尼诺夫第二,第三钢琴协奏曲,我记得你好像也好久没有弹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选择将工作重心从钢琴放到教学以及指挥上。
如果傅调坐在这边的话,他绝对能够认出来此时此刻坐在这边的两个人。
可能真的将所有人的几项维度的属性全部都统计出来,郎良月是真的有资格问鼎这个世界钢琴演奏最强者的身份。
在他们俩面前的节目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郎良月的下半场演奏作品。
巴伦博伊姆拿起手中的节目单一看,瞬间明悟。
现在郎良月的问题并不在这边。
只不过对于他这种顶级钢琴家而言,他的合格标准并不是80分,而是……99分!
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都说郎良月的肖邦差,莫扎特差的主要原因。
还是因为人老了,没有那么多精力了,这也就是为什么阿格里奇,巴伦博伊姆等人听郎良月演奏的时候,产生羡慕的主要原因。
根本不用郎良月开口,甚至不需要任何人的解释,你单纯听郎良月的演奏,你就能够直接联想到那种狂欢节之前的欢呼。
就连弹一些贝多芬的作品,他都是休息好久好久才会选择去开,而不是如同年轻的时候那般,直接将贝多芬的整套作品拿出来放在音乐会上,一弹能够弹上十几个小时不带休息的。
郎良月在这个舞台上并没有去演奏他最为擅长的那些李斯特,贝多芬之类的,更为偏向于快节奏的作品,他反而只是简单的展现了一下自己并不是特点的慢板乐章,努力去拓宽自己的音乐路。
以及考虑音乐之间的空间感究竟应该如何去控制。
就和之前傅调的那种感觉差不多。
这种感觉就很有趣,很有意思。
在所有的钢琴小品之中,正如同舒曼的《森林情景》,以对大自然的描写转化成音乐一般,柴可夫斯基运用了和肖邦叙事曲差不多的方式,将他对于四季的印象转化成诗,随后再变成音乐。
这个水平实力,这个技巧掌控。
傅调想了想,缓缓抬起自己的手,看向郎良月的个人信息上面所展现出来的内容。
“丹尼尔,你听到郎良月的演奏了吗?他的水平实力真的强啊,不愧是年轻一代最强的钢琴家,我甚至感觉他可以向着全球最强的钢琴家前进。”
这个水平?这个音乐的演奏?这个音乐的表现?
在这个地方,郎良月的特性才真正意义上的体现了出来。
而此时此刻,郎良月所演奏出来的《四季》op37-1,一月,正是如此。
即便很多东西他都有很多的想法,但是到最后,基本上都会因为手指的原因很难实现。
肖邦的四首谐谑曲。
阴沉忧郁的旋律以及舒缓单调的节奏将众人从座位上拉出,拉进孤寂愁苦的寒冬之中。
越是快的地方,郎良月表现的感觉就越好。
他看着傅调,眼睛微微眯起,轻声道。
郎良月稍微抬手,手指轰然砸下。
如同门德尔松的无词歌一般,柴可夫斯基的四月与其效果格外相似,并且运用了更多的不和谐音增添音乐的效果,让音乐显得更为的戏剧。
而即便如此,他演奏的肖邦,巴赫,还有莫扎特,在水平上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所有的作品都能够达到优秀,也就是80分以上的水平。
玛塔·阿格里奇,以及丹尼尔·巴伦博伊姆。
郎良月并不是那些年纪大,体力弱的老牌大神,他是新兴的一批钢琴家,他正值壮年。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这个肯定不是郎良月在有意无意针对傅调,只是因为郎良月的实力太过于强大,可能是全球最为顶尖的一批演奏者,因此不管是傅调,又或者正坐在远处的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但是怎么说呢……
淡青,鲜嫩的松雪草,初春残雪于其身旁依偎,往日的忧愁苦恼,此时此刻只剩下最后几滴泪水还在流淌,那往日的幸福,将会给你带来新的幻想。
时间已至三月,冬季即将结束。
“你这句话如果放出去,绝对会有一大群人过来骂死郎良月的,你这不是帮他,你这个是害他!”
阿格里奇将自己的视线看向前面。
此时此刻远处的角落里,一位满头灰白色头发的老妇正坐在那边闭着眼睛聆听着郎良月的演奏。
双拍子舞曲的特性直接激发了音乐之中,最为欢腾热烈的节日气氛。
代表着传统俄罗斯舞曲的声音瞬间出现在舞台之上,那一股狂欢节的特性立刻涌现了出来。
柴可夫斯基,四季。
他摸索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虽然说指挥也是需要力气的力气活,可是指挥的那点力气相比较钢琴而言,还是少了太多太多。
这俩人就和普通路人一样直接坐在角落里,就这么听着郎良月的演奏。
即便他完全没有听过柴科夫斯基的其他作品,可是只是单纯的听郎良月的演奏,他就能够听出郎良月音乐之中的那种柴科夫斯基的感觉。
她从很早的时候就看见正坐在远处前排的傅调了。
想到这个地方,傅调就不由得笑了笑,继续看着舞台上的一切。
这个是傅调想要说的唯一一句话。
毕竟80分的水平放在这边,再怎么差都比其他人演奏的肖邦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