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云姬述说,秦鱼对吴燂的印象更加丰满,在他心中?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吴燂俨然成了一个自傲自负武学的天才,这样一个武学天才,唯一的目标大概就是行走天下寻求一败了。
只不过,这个战国版的独孤求败,现阶段的理想和目标是追名逐利,云姬邀请他来秦国寻找前程,他便来了。
秦国这边自从施行商鞅之法,国内严厉禁止聚众斗殴,打击游侠恶徒,国人以个人好勇斗狠为耻,以团结作战赚取军功为荣,是以,秦人虽然在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但在个人武学上面的发展却是受到了很大限制。
秦鱼身边,身手最好的南孙从小在赵国长大,后来才回到秦国祖地,云姬就更不用说了,她是在楚国拜的师父,学个差不多之后来到秦国后宫闭关似的心无旁骛的练了好几年才有了今日成就。
现在又来了一个吴燂,斩杀专门以杀人为生的刺客跟砍瓜切菜似的,目测身手还在云姬之上,如果能招揽他在自己身边保护,以后他就不用怕刺客来刺杀他了。
秦鱼头一晚打算的挺好,但第二日,他就有些犹豫了。
秦鱼第二日就在自家府邸里见到了吴燂,就在花荫之下,他美丽可爱的小侄女秦如正拿着一个彩色的糕点跟他说着什么。
夏日晨早,暑热还未升腾,高大花树上盛放的紫玲萝花瓣上还带着露珠,浓烈的朝阳透过花叶缝隙点点洒落,只余斑驳的余温,为花荫涂抹亮丽的色彩。
斑驳亮丽的色彩中,少年少女相对而坐,一个眉眼俏丽,侃侃而谈,一个朝气漂亮,认真倾听。
好一对金童玉女,绝色佳人!
绝色是吴燂,佳人是秦如小侄女。
秦鱼站在廊下看了好一会,不知道要不要去打扰两人。看他们聊的那么投机,他着实不忍心去打扰,但,若其中一个是他心爱的小侄女,他这老父亲的心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自家养的水灵灵的小白菜难道要被外来野猪给拱了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鱼问长喜:“如儿过了今年生日就十五了吧?”
长喜笑回道:“正是,过了八月生辰,就及笄了。”
秦鱼长呼一口气,拿着手中折扇踏步而出,小姑娘正是容易春心萌动的年纪,可不能见着个少年长得好就心跟着跑了。
秦鱼走进,笑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这样忘我?”
两人起身见礼,秦如当先笑道:“您站在廊下看了这么久,还以为您都听到了呢?”
秦鱼用折扇敲了她脑门一下,笑骂道:“看见我来了,还装做没看见,讨打。”
秦如才不怕他,笑嘻嘻拉他坐下,道:“还不是想看看您要做什么?那样神情严肃的沉思,莫不是在想什么家国大事?”
秦鱼一脸严肃的道:“是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过跟国无关,跟家有关。”
秦如好奇问道:“跟咱家有关?是什么?”要是国事她还可以不问,但若是家事,
她可就要好好问一问了。
秦鱼则道:“既然是重要的事,自然不能随意宣之于口。”
吴燂很有眼色,听到叔侄俩要说家事,便起身告辞道:“在下还有些事情未做,这就告辞了。”
秦鱼折扇在他肩膀上一压,将他还未站直的身体又给压回到座位上,对他道:“我来是找你的,你且坐着。”
秦如见状,只好起身道:“那我多余,这就走了。”
秦鱼手中折扇同样在她肩膀上一压,也将她给压回座位上,笑道:“你也不急,呶,你要的扇面我给你画好了。”
秦如眼睛一亮,接过折扇刷的展开,一副杏花春水图赫然展现在眼前,烟墨色的山石,大石上还带着尾巴的幼蛙,潺潺溪流中点点嫩红嫩白的花瓣随波逐流,成为整个扇面的点睛之笔。
不见杏树,已见杏花。
不见青蛙,已听蛙声。
秦如喜不自胜:“果然还是要季父来,我让多少人画这扇面,都不比季父这个好。”
秦鱼也笑道:“还是你这扇子做的好,我头一次见做的这样雅致的扇子,扇骨选的好,扇面糊的好,更难得这纸,又滑又厚又韧,还不咽墨,可不得给你下上功夫去画?”
秦如笑道:“为了能做出这样适合做扇面的纸,我跟学宫的同学们可是研究了许久呢,有了季父的赞语,总不算辜负了我们那些心思。”
寻常人做纸不过是为了方便,最多补贴些家用,似秦如这等贵族子弟做纸,绝对是为了奢侈和攀比。
但也就是这等奢侈攀比,才会推动纸张一代一代的推陈出新,不断地开发和完善技术,丰富纸的种类的用途。
算是一种积极的良性发展。
比如现在,随着秦国的纸越做越韧,越做越好,种类越来越多,除了用作日常书写和作画之外,制作扇面、灯笼、油纸伞、窗纸等用途也日渐广泛起来。更是有财主专门购买荒地和山头,大量种植构树,就是为了造纸。
秦如从这里面寻找到了一个商机,觉着能从有钱有闲的贵族们这里大赚一笔,那就是用竹做骨,用纸做面,做折扇卖。
没错,秦如找秦鱼给她画扇面,不是附庸风雅,而是为了卖原生态的扇子!
她要卖的折扇,可跟市面上那种粗糙用来扇风打蚊蝇的折扇不一样,她的折扇不仅选材精良,做工精致,做扇面的纸上还能作画,扇骨上也能做雕刻,扇尾有孔能挂饰品,只要你有才能有财力,尽可想尽法子装饰自己的扇子。
为了能给自己要卖的扇子增加知名度,秦如特特制作了各种品类的扇子拿来给秦鱼选,让他选出自己最喜欢的,然后给扇子画扇面,用作广告营销和宣传。
这可是秦国的安平侯最喜欢的一种,还亲手在上面作画的扇子耶,你不想拥有跟安平侯同款的扇子吗?快来我这里购买吧,只要十个秦半两哦~~
十个秦半两一把的扇子,在秦国目前的消费水准来说,绝对算是高价了。
发展一
下业余爱好顺便赚点零花钱是秦如繁忙课业之外的一个小消遣,她听到季父夸她扇子做的好,心下得意,面上却是谦虚道:“多亏了舅公留给我的竹林,我才能在竹林里选到做扇骨最好看最坚硬的竹子,以后做扇子也要靠这片竹林了。”
秦如所说的舅公是秦母的弟弟,秦鱼的舅父。
秦鱼的外祖父只有秦母和竹舅父两个孩子,前些年竹外祖去世,竹舅父在乡守孝,三年孝期过后,要带着一家老小去外地做官,栎阳北乡的产业就托付给了秦母照顾,其他倒也罢了,只有那片从祖上传下来超过百年的竹林,竹舅父特特留给了秦如。
因为秦鱼外祖还在的时候最喜欢秦如,总说秦如像秦母小时候,他看到秦如,就好像看到自己的长女还在眼前承欢一样。秦母曾经说过,竹外祖思念的不是秦母小时候,而是竹外祖母还在的时候。秦如其实跟秦母长的只有几分相似,跟秦母的母亲就更沾不到边了,但即便如此,竹外祖还是能通过秦如回想当年竹外祖母还在的时光岁月。
竹舅父比秦母要小十几岁,他没见过秦母小时候,所以特别稀罕跟秦母长相有几分相似的秦如,待之比长孙更亲,更是在他赴任前,将竹林给了秦如。
别说秦如爱不爱竹子,就冲着这份情谊,她都待那片竹林如珠似宝,特地派了信任的人去照看。
秦鱼对秦如的商业头脑很是赞赏,他道:“有画有字才叫字画,如今画是有了,字你可想好找谁题了?”
秦如道:“已经有了,近日学宫里来了一位写字特别漂亮的士子,还是荀子的弟子呢,我去找他题字,他定会愿意的。”
秦鱼笑道:“你说的,不会是李斯吧?”
秦如也笑道:“季父也知道他?我听他说他已经将自荐书送上去了,季父看到了?”
秦鱼心道,李斯在赵国做的事,他就是没有自荐书,朝廷也会用他的。
秦鱼道:“看到了,文章写的很好,字确实漂亮,大王也很欣赏他,让他先从郎中做起,看看他有哪方面的才能。”也好斟酌提拔。
秦如转了转眼珠子:“去做郎中?我还没听到消息,想来是王令还没下来。咳,季父,您看,我能去跟李斯一起做郎中吗?”
这个时候的郎中,就跟后世的翰林一样,都属于君王的私人秘书团,官员预备役,还是二代三代们晋身的第一个门槛,你要是郎中做好了,入了君王的眼,不说日后官路尽是坦途,至少能少走好多年弯路长路呢。
如果秦如想入仕途,一个捷径就是秦鱼推荐,另一个,就是跟其他官二代武三代一样,先从郎中做起,跟其他人竞争上岗。
秦如自负才华,不想靠季父,她想从小郎中做起,向人展示自己的才华。
秦鱼对秦如的打算门儿清,他原本还想让这丫头再逍遥几年,但孩子若是太逍遥了,容易出事,不如给她找些事做,也好拘束着她些,便道:“你如今年纪也到了,该学的也在学宫里学的差不多了,你既想去就去吧,去长些见识,也好知道人
外有人的道理。只是要藏着身份些,不准胡闹?[]?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知道吗?”
秦如不满道:“我哪次仗着身份家世欺负人啦?季父总是不信我,不跟你玩了,哼!”
她既得到了心心念念的扇面,又得到了自己可以做郎中的答复,心满意足,便不再继续跟秦鱼多说,抬脚走了。
秦鱼对她的没大没小少规少矩并不在意,亲人之间规矩太多了没意思,生分,但还是又扬声嘱咐了她一句:“在外头可要多些礼数哈!”
秦如也扬声应道:“知~道~啦~~”
眼看着秦如的背影走远,秦鱼笑问吴燂:“好女是不是特别可爱?”
吴燂脱口而出:“是啊,很可爱......”
吴燂在秦鱼慢慢变的危险的视线下涨红了脸,低头致歉道:“对不起,我没有其他意思......”
秦鱼笑笑,突然凑近了他,调侃道:“听说楚地多好幼艾(男风),似你这样的少年最受欢迎,你有没有相好的?”
吴燂被他吓了一跳,脸色涨的要滴出血来,惊慌失措下竟从竹席上滑落,狼狈不已。
秦鱼不成想把人家少年给吓成这样,轻咳一声,拿案几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自斟自饮起来。
吴燂见秦鱼复又变的冷淡的脸色,明白方才是他故意试探自己,便收拾好情绪,重新在竹席上做好,再次致歉道:“抱歉,在下晨起练剑之时,恰巧遇到如姬好女,好女热情好客,不免多聊了几句,让君侯误会了。”
秦鱼见他神色诚恳,心下虽仍旧看他不大顺眼,心下却也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苛待人家了,但一想到自家美丽可爱青春活泼的小侄女,他这心里到底还是不大痛快。
你练剑就练剑,跟人家小姑娘见面就聊的不可开胶,是不是太自来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他对吴燂初见面时的好感和欣赏减少了许多,待客嘛,态度还是要有的。
他面上缓和语带歉意道:“既是误会,倒是在下待客不周了。说来,弟与我有救命之恩,之前来去匆忙,还没有好生谢过,如今既已住到了府上,便将这里当做自家,不要客气。”
说罢又对吴燂客气一礼,以示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