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你故意的。”沈策西抬起头。
“你他妈就是故意的——是吗!?”
一声闷响,薄越被他压在了沙发上,脖子也被他手肘给抵住了,沈策西沉闷的呼吸落在他脸上,最后两个字几乎是贴脸吼出来的。
薄越突然有点心疼他这个样子。
嗓子被卡得太低,有些痒,他偏头咳了几声,声音稍许带了点哑,他说:“我对你所有行为的出发点,没有恶意。”
沈策西无意识松了力道。
薄越眼尾睨了过来,顿了顿,说:“你实在气不过,可以对我撒气,我不会反抗。”
他低柔的嗓音好听得紧,说话的调子也有点安抚人的意味儿,那张脸太好看,好看到了能让人舍不得跟他说绝话的地步。
沈策西晃了晃神,“哈”的笑了声,他松开他,直起身,后退了几步,定定看了他几眼。
薄越坐起身,抚摸了下脖子。
似乎无论怎么样,薄越都不会跟人生气,自控到了极点,彰显得他才像是那头泥足深陷的猎物。
沈策西走了,助理来接的他,因为薄越认为他这会儿开车不安全,他叫来了助理,大门砰的一声被甩上,余震犹存。
薄越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叉子,进厨房洗干净,把餐具放了回去。
有些事,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清楚,扭转人的思维的。
沈策西现在或许需要一点独处空间。
电话响了起来,他倚在大理石桌边,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秦女士的声音传来,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他们中间氛围不对劲儿,刚才那会没好问。
“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她轻言细语问道,“沈家那孩子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他没不高兴。”薄越温声说,“是我惹他生气了,和你没关系。”
茶几比他妈他们离开时歪了点儿。
他还没见过沈策西发这么大的火,这回是真气着了。
但就是锤门,踹茶几,他也没跟他动过手。
沈策西没跟他动手,那是因为薄越虽然体格不小,但那一身矜贵斯文,看起来就不会打架,他要跟他动个手,那一拳都能打断他鼻梁。
——薄越他妈的还真没留他一下。
操!
虽然薄越留他,他也不可能留下,但薄越真让他这么轻易的离开,他还是非常的,不爽,憋闷,心脏像浸在一个酸坛子里,又酸又胀,要憋炸了一样儿。
黑色小车内,后车座泛着沉甸甸的低气压,前面开车的助理一声都不敢吱声,老板头顶那乌云笼罩的,怪唬人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小车离别墅越来越远,沈策西发沉的脸色也没半点缓解,助理没开车去公司,开车到了一家拳击馆。
孟之武过来的时候,沈策西在拳击场上挥着拳,砰砰闷声的响,他心一突,本来闲来没事,过来找他玩玩儿,
没想到这小祖宗看起来比他心情还差劲儿的样子。
之前打电话那会儿明明还好好的。
那一拳接连一拳的狠厉拳风,
ap;ldquo;ap;rdquo;
‰[,
他凑了过去。
沈策西汗流浃背,靠在边上,摘了拳套,接过他递过来的水,仰头灌了一口。
“怎么了这是,这么大火气。”孟之武道。
咔滋一声响,沈策西面无表情,手上的矿泉水冒出了大半,浇在了他手背上。
隔天早上,别墅门口门铃声响起,薄越去开了门,门外是沈策西的助理,不是他熟悉的那位,不过也在公司有过两面之缘。
“沈总让我来拿一份文件。”他说。
薄越让他进来了,他给沈策西发了消息,跟他说了一声,这条消息到晚上,都没人回,薄越看出来了,消息肯定是看到了,人就是不想搭理他。
窗外入了夜,薄越坐在书桌前,活动了下脖子,拿过手机,手机上的消息还是未回复的状态。
拉黑了么?
他指尖敲了几下屏幕。
[薄越:吃过了吗]
发送成功了。
没拉黑,就是已读不回。
沈策西两天没回别墅。
这放在以往挺正常,放现在就不怎么寻常了,薄越倒没使劲儿的去刷存在感惹人烦,没意思的纠缠只会让人更厌烦。
周末,沈家一场晚宴办在别墅,来往的宾客非富即贵。
别墅外边,一辆黑色小车停下,车门打开,黑西裤包裹着的长腿从车中迈出来,薄越下了车,身后助理提着一袋子的礼品。
这场宴会是沈策西的生日宴,沈家给他家递了帖子,他进去后,和旁人交谈一二,见到了沈母,他去和沈母打了声招呼,她见到他,面上带着盈盈笑意。
她没见着他妈,问:“你妈妈他们没跟你一起来吗?”
“他们那边出了点儿状况,或许会晚点儿。”薄越解释道。
“啊,这样儿……我记得你好像比策西小两岁,听你妈妈说,你是一月份生日的。”
“是。”薄越和她聊了起来。
薄越很容易能够获得别人的好感,温和有礼,又知进退,有分寸,话语间又有几分风趣,沈母和他聊了几句,连连发笑。
聊了没多久,有人同沈母打招呼,看到薄越,问他身份,沈母和对方介绍了一番,那人没见过薄越,却听过他名声。
薄越在人群中,感到一阵强烈的注视,他转过了头。
人群中,这场宴会的主人公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视线如影随形,穿过人群,看向了他这边。
两人隔着人群,目光似有在空中碰上。
薄越轻笑着,微微举了一下杯。
“谈对象了吗?”那人打趣道,“薄总这么年少有为,可抢手得很啊。”
薄越道:“王总说笑了。”
只一会儿
打岔的功夫,人群对面的人影已经消失,那片刻的出现就像是一场错觉。
薄越跟人聊了没一会儿,道了声失陪,服务员推着推车,在拐角处差点撞上他,忙连声道歉,抬头一看,他衣服上有了脏污,脸都白了。
“没事。”薄越道,“劳烦问一句,洗手间在哪儿?”
“那、那边。”服务员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多谢。”薄越放下酒杯,离开了这片嘈杂喧闹的地方。
晚宴在别墅外的草坪举办,别墅内比外面安静多了,静得皮鞋踩在地面发出的敲击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洗手间,薄越拿手帕擦拭了下外套上的痕迹,擦了几下,那边印子反倒被晕染开了。
他干脆把外套给解开了。
门外,皮鞋不疾不徐发出的“哒哒”声停在了门口。
“你来这儿干什么。”沈策西站在门口,眸光淡淡。
薄越侧过身:“你没说,我不能来。”
沈策西:“我说了你就不来了?”
他这句话语气挺冲,而且里头还有点不情不愿的意思,好像挺盼着薄越来,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还没等薄越回话,又嘲讽的补了一句。
“没想到你还挺听话呢。”
他不补这一句还好,补上更有种酸酸的味儿。
薄越只当没听出来,没戳破,说:“你生日,当然你高兴最重要。”
沈策西哼笑一声,抬脚进了卫生间,挑起他下巴:“我高兴,怎么样都行?”
这动作挺有轻佻不尊重人的意思。
薄越没有被侮辱到,这放在他们中间,反而更像调情,他问:“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沈策西狠声说,“敢说出这种话,你就要做好被我玩死的准备。”
薄越轻笑:“沈总尽管放马过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