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啪嗒、啪嗒……
雨点在地面上砸开了水花,深夜的街道,一辆黑色小车从柏油路面上穿梭而过。
别墅亮着灯,客厅,薄越才洗了澡,身上还披着浴袍,他垂眸拿着手机,听到密码锁开门声,他朝门口看了过去,密码锁输错了两次。
他微微一顿。
客厅大门拉开,门外,男人恰好爆了句粗口,只差没抬脚踹上门,门一开,他动作一顿,抬起了头。
他身上衬衫湿了大片,黑发湿漉漉的搭在额间,英俊的面庞轮廓凌厉,水滴顺着他下颚线滑落。
“怎么淋了雨?”薄越把肩头上的毛巾抽下来,递给他。
沈策西伸手接过,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指尖有些细微的僵硬,他听到他说:“雨下得有点大。”
“先去洗个澡吧。”薄越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酒味儿,他走路也有点不太稳当。
那块毛巾上还有薄越擦过头发留下的发香,沈策西粗糙得擦了两下,捏着毛巾,说:“不想动。”
薄越没强求,“那要先换个衣服么?”
沈策西看着他,绷着唇。
薄越:“怎么了?”
他盯着他,好像有点儿心不在焉的,喝醉了么?脸也很红。
薄越伸手探过去,碰了下他的脸颊,被雨打湿的皮肤表面泛着凉意,“喝了很多?”
沈策西:“薄越。”
咬字还算清晰,声音沙哑,也有些沉。
薄越:“嗯?”
客厅静默片刻。
沈策西喉结一滚,似突然清醒,别开了眼,说:“渴了,我想喝水。”
他身上衬衫都湿了,十一月的天降温,晚上气更是冷,沈策西却好像没感觉,去冰箱那儿拿了水,他手里的水还没拧开,就被薄越给抽了出去。
“厨房烧了热水。”他说。
沈策西都没看他脸,“哦”了声去了厨房,薄越拧开了那瓶水,喝了两口,倚在门边上,若有所思带着点探究意味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男人肩膀削瘦挺拔,半透的衬衫粘在身上,有点像落水的大狗狗,凌厉中又裹挟着点儿茫然。
“今晚玩得开心吗?”薄越语调一如往常的温和。
沈策西背对着他,道还成。
“是吗?聚会上都有谁?”破天荒的,薄越问起了他的事儿。
但他称不上高兴。
也就是在此时,他才发现薄越之前对他似乎并不怎么算得上“上心”,他去了哪儿,和谁在一起,跟谁吃了饭,他统统都不会过问太多,点到即止。
“你很关心吗?”
“嗯?”
“……没什么。”沈策西抵着额头,语调有些隐忍的压抑。
“头疼?”薄越抬脚走进厨房。
“……嗯。”他低低应了声。
薄越:“去洗个澡吧,衣
服都湿了,会着凉的。”
喝太多了吗?
沈策西抬眸,眸光直白又凛冽:“怎么,你在意?”
薄越怔了怔,弓腰凑近了他的脸,笑道:“沈总喝糊涂了?”
他掌心贴在了他额头上。
没发烧。
他陡然的凑近,让沈策西呼吸一滞。
他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散漫道:“孟之武跟他的人掰了,他被人给骗了,喝了挺多——薄越,你会骗我吗?”
原来是受了他的影响。
难怪有些怪怪的。
薄越轻哂道:“沈总看我像不像骗子?”
又是这般似是而非的回答。
沈策西呼吸吐纳而出,他道:“你这种长得好看的,一般最会骗人。”
薄越眸中促狭:“以貌取人可不是值得提倡的事儿。”
他像不像骗子,沈策西不知道,但沈策西不想去戳破他们中间的那层纸了,他有什么目的,他总能查得出来,但他要耍什么花招,他有的是法子折腾死他。
沈策西眼底划过一丝阴沉的狠色。
“薄越,你要骗我,你就完了。”他似有若无的含着危险气息道。
就算骗他,最好也骗到最后。
也不知这是喝了多少,那低沉的语气都带着股别的劲儿,薄越眸子轻微的眯了下,不待他说话,沈策西咬住了他的唇。
薄越往后退去,沈策西动作强势的扣住他后颈,叫他退不了,薄越揽住了他的腰,他身体有些冷,这么冷的天,淋雨又吹风,进了屋子里,一时半会也暖不起来。
薄越轻叹一声。
还真是不会照顾自己。
那声轻叹很快消散在了空中,沈策西贴着他的唇,坐在了大理石的桌面上,冰凉的触感贴着西装裤传来,让他浑身肌肉都绷紧了,下意识的往热源靠近。
他亲得很凶。
厨房内,两人的身影在灯光下交叠,好似化为了一体,影子不分你我,亲密无间。
客厅,被扔在沙发上的手机震个不停,上面备注显示着“妈”。
-
宿醉的感觉让人不是那么好受,宿醉后又折腾了一夜,沈策西浑身被碾过一样儿,孟之武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才睡醒。
孟之武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点儿什么,但关于昨晚的记忆不太清楚,就记得沈策西最后脸色难看的走了。
“没事儿。”他嗓子又哑又疼。
他一边心不在焉应着孟之武的话,一边琢磨着事儿,他裹着浴袍,下楼找了一圈,薄越在卫生间洗澡,“我订了早餐,等会记得取一下。”
“嗯,知道了。”他踩着拖鞋朝客厅走去。
电话里孟之武问他在跟谁说话,沈策西说没谁,就薄越。
他坐了没一会儿,门口门铃声响了,沈策西道:“挂了。”
他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一个身姿绰约的女人站在门口
,
她盘着头发,
看到他,微微一愣。
这身打扮,不像是送外卖的。
沈策西莫名觉着她有几分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你好。”
在他沉思间,女人已经开了口,她侧头朝门内看了眼:“薄越是住这儿吗?”
那一瞬间,沈策西脑子里划过了许多的想法。
她来找薄越的,她知道薄越住这儿。
而且,提起薄越,她态度语气都很熟稔亲昵。
“你哪位?”他问,他身上还穿着浴袍,脖子上露出的地方还有红星点点,他半点不觉自己这模样有什么不对,搭上他那副表情,挺嚣张。
女人又愣了愣,轻笑了声,眼尾有几道不太明显的皱褶,多了一分韵味:“他没跟你说过我吗?你也住这儿?”
“这是我家。”沈策西说。
“啊……”女人微微捂唇,“你和阿越同居了?”
沈策西:“……”阿越。
沈策西腮帮子微微一动。
浴室,温热的水冲刷着薄越的身体,他今早出去晨跑了一趟,热了热身,出了一身汗,他捋了一把头发,把水关了,擦干身上的水,套上了裤子,随手拿毛巾擦了擦头发。
他打开了浴室的门。
外面似有说话声。
女人的声音。
他动作停顿了两秒,还是推门出去了。
越接近客厅,外面的声音越清晰,薄越把毛巾从头发上扯下来。
“阿越有按时吃饭吗?他胃以前就不好,经常忙工作。”
“他胃不好?”
“唉,以前他一个人生活,没经验,弄坏了胃。”
“阿越有什么事儿,都很少和我说,要知道你也在这儿……”
脚步声从另一头传来,又停下了。
门口,两人朝薄越看了过来,沈策西还是懒懒的姿态倚在门上,只眸中有些许的沉,别人看不出来,薄越和他在一块儿这么久,知道他没面上儿的那么平静。
他看向了那门外的女人,眸中微动。
“敏静?”
门外,另一道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