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把屋内屋外打扫完,陈孟也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菜回来,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了。
甚至开始有大朵大朵的雪花往下飘。
屋外正值隆冬,屋内女人在炉灶边煨了几个小个的烤红薯。
小个的红薯熟的快,慢慢的空气中便盈满了烤红薯的香甜味道。
心里算着时间,已经把自己的头发又打理整齐,脸也洗干净,五官中能明显看出秀气的女人轻轻走上前把床上的小儿子抱起,用洗干净的手摸了摸小家伙睡的热乎乎的小脸儿:“楸楸,起床了。我们到地方了。”
被抱着的小朋友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动了动自己像洋娃娃一样又长又翘的睫毛,奶乎乎的小脸儿也在妈妈怀里蹭了蹭,在女人一声声耐心的哄声中终于睁开了眼。
也无怪乎夫妻俩在车站时那么警惕,把孩子抱着都不行还要用小被子裹在身上,生怕一个错眼就让拐子抢跑了。
实在是小家伙长得太好,一双眼睛睁开后更是灿若繁星,又乖又漂亮,一张小脸儿全捡着唐志勇和陈孟的优点长了。
揉着眼睛的小朋友睁开眼睛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妈妈,哥哥买糖?”
因为这么大的小家伙根本就听不懂他哥哥之所以离开家这背后的复杂原因,所以最开始夫妻俩便哄他哥哥是出门上学去了,因为学校离的比较远,所以才不能经常回来。还承诺小唐楸,等下次哥哥回来的时候会给他带特别好吃的糖果。
一开始的唐楸还比较开心,在这么大的小朋友看来,从天亮到天黑就已经是很久了。但是等到晚上的时候,哥哥还没有回来,小家伙抿抿嘴,忽然就不是很想要特别好吃的糖果了。
他要哥哥。
这次坐那个呜呜呜的大火车,小家伙更是哭的可怜的不行。夫妻两人被小儿子哭的心都拧过去好几下了后来才问出来,原来小家伙之所以那么抗拒出门,是怕他和爸爸妈妈都出去了,哥哥回家就没有人给他开门了。
陈孟这才和他说,他们这次出门就是要去找哥哥的。这才让小家伙止住了哭,连晕车都不怕。
现在更是一睁眼就问哥哥。
因为年纪小的缘故,唐楸说话有时候还说不了太长的句子,听起来他是在问哥哥有没有给他买糖,其实被小家伙在家里问过好几遍的夫妻俩都知道,小家伙是在问他不买糖了,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呢。
正说着,门外传来扣扣扣的敲门声。
风雪里,身形尚未长成的少年正站在门外。
虽然这几天被追着喂奶喂到有些想要断奶的趋势了,但喝完了也就喝完了,把奶瓶放在一旁,小家伙再次蹲下身和洵洵哥哥一起观察起了小白狗。
“哥哥,小白漂亮。”唐楸伸出手轻轻在小狗身上摸了摸,说话声音奶声奶气的。那只小手放在小白狗的背上,也不知道是谁更白一些。
久违的喝饱奶的小白狗惬意的趴在自己的新窝里晒太阳,把还沾着奶渍的嘴巴往前爪里一钻,就快睡着了。
今天是C市除夕过后罕见的太阳出来了的好天气,屋内的夫妻两人坐在透光的玻璃前,一边说话一边看着不远处的小儿子。
屋檐下大一些的男孩和小一些的男孩蹲在一起,面前是一只昏昏欲睡的小白狗,对面还有一位坐在门边缝补衣服的老太太,看着就让人莫名觉得岁月静好。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托人打听C市的幼儿园,有一家距离这边不算远,环境也不错的,就是入学比较严格,像咱们楸楸这么大年纪的孩子都要提前一年去报名试课。”唐志勇手里拿着半个烤红薯,一边吃一边说道。
最开始促使唐志勇和陈孟搬家到C市来的最直接原因就是大城市的教育资源确实远优于小城市。
唐志勇这些年东奔西跑,他的感触最为明显。
当各种兴趣班的新兴概念都已经在C市,S市这些大城市家长群体中普及流行时,而在他们老家那边,整个县城里也才三所小学,两所初中,一所高中。
至于幼儿园,压根没那个概念。更多的是工厂为双职工家庭提供的托儿所。
他们也不是最近才萌生的这样的想法,最早还要追溯到秦泽上初一下学期,学校的老师来给他家访时。
做孩子的聪明,有天分,做家长的就不能耽误他。
当初对大儿子是这样想,现在到小儿子,唐志勇和陈孟还是这样想。而且不仅是教育的问题,他们也有心趁着年轻在C市拼出一份家业来。
眼看着往大城市涌入的人越来越多,先来的肯定比后来的机会要多些。
他们辛苦点,等以后楸楸长大了,他就能更轻松的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而不为一些外在的条件所改变初衷。
陈孟静静的听着丈夫的介绍,听完之后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试课?”
唐志勇解释:“就是让想要入学的孩子先去幼儿园里试着跟班待几天,期间会看孩子的表现。如果合格的话就可以入学。”
女人点了点头:“那那个幼儿园一年学费是多少?”
唐志勇说出了一个数字。
稍微有些贵,不过还在他们家的承受范围之内。
估计学费之所以没有贵的离谱,也跟那条试课的规定有关。
现在整个C国的大环境都处在一个摸索的阶段。
商户们的经营模式在摸索,想要赚大钱的下海创业者在摸索,就连一些私立学校都在摸索新的授课模式。
在这样的摸索中,但凡有哪个人或者团体摸索成功了,都能吃下时代所带给他们的丰厚饵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