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无人处,陆执屈膝跪下:“今日之事是我冲动,还请师伯责罚。”
静默良久,孙坚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伸手扶起陆执:“不必如此,你能这样为季君琰,可见你们情谊深重,挺好的。可惜事情闹到如今这个地步,除了他自己,我们真的是有心也无力啊。”
陆执愣了愣:“孙师伯的意思是……”
孙坚摇头道:“你如此聪明,如何能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也是从你们这个岁数过来的,怎么能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心比天高,不撞南墙不回头,但师伯说两句话,你也别不爱听。”
陆执道:”师伯有话但说无妨,我自当聆听教诲。“..
孙坚道:“教诲谈不上,我虽不是你师父,私下相处也不必如此拘谨。”
“这古语有云‘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司空絮所为的确不地道,可是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一旦真上了判罪台,你觉得更吃亏的会是谁?”
“季君琰觉得认下司空絮这个父亲,向他磕头是耻辱。”
“可难道在判罪台上被人当众责打,甚至有损根基,就不是耻辱了吗?”
”今日你们也算大获全胜,让司空氏吃瘪,给司空絮当场下不来台,见好就收吧。季君琰跟司空絮的血缘关系摆脱不了,何必非让司空絮狗急跳墙,闹到无法收场。“
陆执道:“孙师伯是希望我劝季师弟认下司空絮?”
孙坚道:“是,他若心里过不去,大不了日后少往来,没必要如此较劲。”
陆执道:“既然如此,师伯为何不亲自去与季师弟说?”
孙坚道:“你师伯是不爱说话,不是拎不清,季君琰的脾气太硬,依我看来……这世上如今除了太微,也就唯有你的话,他或许还会听。”
陆执垂眸道:“孙师伯太抬举我了。”
孙坚伸手拍了拍陆执的肩:“我听在场弟子说,季君琰是用身体去挡韶华,而不是钧天,他这样的人……做到这个地步,还不能证明,他信任你,已经更胜他的剑了吗?”
陆执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孙坚又道:“当然了,只是建议,劝不劝……在你,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毕竟已经老了啊。我走了,你也回吧。”
看着孙坚的背影,陆执忽然道:“孙师伯,我斗胆一问,今日之事,若是换了当年的师尊,他会怎么做?”
孙坚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这个问题,我是真不想回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