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兄,陀药难寻又难得,您能从曜山取回来就已是不易,这种清理的事情交给家里旁人去做就好,何必伤了自己?”翁星阑在一旁给姜阮打着下手,二人配合的很是熟练。
齐光晏看着自己已经愈合的伤口,从姜阮那抽回手,“陀药根部脆弱,毁了里面的灵蕊药效大减,我不放心交给别人。”顿了顿等姜阮走出去洗手,他对翁星阑道:“要还有想要的,告诉我,我会赶在姜阮出嫁那天全部备齐。”
翁星阑忙摆手:“您先前帮姜阮备好的那份在黄宁府已是少见,更何况现在还有陀药伴礼已是独一份的心意,我家那见惯场面活的祖爷都觉贵重。”
“你们只要待她好,”齐光晏垂下眼帘,“缺什么只管和我讲
。”
风铃铛声渐近,应是姜阮折返回来了。
……
夜色下离沧的宽河两岸灯火通明,漂浮在河面的船只有不少。
耳边传来水流潺潺的声音,潮湿土气泛荡。
齐光晏睁开眼。
对面姜阮坐着,身上穿雾灰色的丝衣罗裙,领至腰间略带松垮随性,配上她脂玉的肌肤和河水返照的波澜月色整个人仿佛是从散图上跑出来的泠泠仙。
船只轻轻摇晃。
“明日差的最后两样映江扇、点金灯都会到。”他轻声。
这些天总觉不够又跑去渡业山翻了一堆图腾宝鉴,最后多加了这两样齐光晏才勉强觉得放心。
“那两样你别给我了……”姜阮掀开眼帘露出其中的不忍:“那些都不是凡物,你给我陪嫁有些大题小做,殷承泽说就算是黄宁府的——”
“其他人与你有什么关系。”齐光晏冷冷打断,低头往船上的棋桌上落下一字:“你只管过你的日子,受你的福就好。”
“……”姜阮欲言又止,最终妥协了下来;慢慢的她脸上漾出一丝微笑:“你看,我从来没有说错过,你就是我的改命贵人,我没你……不行的。”
他收手重拿新棋的动作顿了顿,不看对面。
棋局落败,姜阮泄气的收回自己的黑子,叫着船夫准备靠岸。
“过去总觉不便,没问过你,但现在日子将近我还是想开口问清楚。”齐光晏抬眸,“为什么突然就选择了他。”
姜阮盖好棋盒对上他视线坦荡一笑:“什么都刚刚好。”
“刚刚好?”齐光晏重复了一遍。
姜阮点头,笑意更多了一些:“不会和陶修筠一样太不知情趣,也不会像殷承泽一样玩乐最大,他什么事情都把控的刚刚好,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不管做什么他都有兴致和我一起,他的心意我是能完全感知到九成的程度,我没法不选择他。”
齐光晏点了点头,但那动作谁看都有些牵强。“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姜阮收起大半笑意,认真问道:“我突然和你说了这个决定是不是吓坏了你?”
“有点。”
“我也觉得太突然了可是……”姜阮望着湖面,“遇到不明白的事情问出口就有明确的解释回应,哪里磕着了伤着了也会大做文章的从黄宁府捧着药过来,酒醉的时候能和他一起喝到一口鲜热的汤,……做好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心里就突然变的无尽的安定,那感觉和当时鼓足勇气与你一起从齐府逃出来的是一样的,没有对将来的恐慌,只有期待。”
她重新看向齐光晏。
齐光晏很想对她讲,他并没问这些细节,他不需要她讲出来,他根本不想听。
“你怎么了。”姜阮询问。
“替你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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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兄,你找我?”
看到齐光晏来到黄宁府,翁星阑放下自己正准备落种的姜花迎过去。
“想和你谈谈。”
二人找了处僻静的地界。
“姜阮她同我们不一样,她修行不了。”齐光晏开口。
“是,我知道。”翁星阑颔首,似乎是知道了他的来意摆出正色。
……
二人之间有了短暂的沉默。
最终齐光晏开口,嗓子里崩出来的声音有力无气:“你要对她好。”
“这是自然……”
齐光晏打断。
“是我带她从济云都出来,我便要为她往后余生都做好打算,”
而后他接着道:“现在那些话怎么说谁都清楚,我不在意也没兴趣听;我来只是告诉你,往后不论什么事情,你去渡业山找我,我不在也会有道童代你转达,总之,我一定有应。”
偌大的翁府喜气洋洋,红烛红帘,喜字遍布。
过几日准备迎亲的鼓乐唢呐在那些人手中就没有放下的时候,他们练个不停,谁都不敢懈怠,似乎怕在那大喜的日子里出差错。
“山门有事,我今日就要启程,结亲那日也许赶不及。”齐光晏不再看翁星阑那动容的神情和连连的保证,拂袖而去。
几张瞬转符让他几息间到了他也不知道是哪的城府。
看起来似乎是人间皇室主权的地界。
这里有一户人家也在迎亲。
他停下脚步混入人群,看着那新娘哭啼啼的下了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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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本无罪梦”已确定攻心步骤。】
0371:【嘿嘿嘿。】
姜阮望着那黑漆漆的屋子,翁星阑打出去最后一道竹牌,赢了个大数喜悦的抬头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