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命定
剑光炸起,与甩绳出鞘的图贡直刀相撞,火石迸溅。
雁鹤衣倒退出去步,图勒巫师护怀中的仇薄灯,一伸手握住旋飞回来的图贡直刀。
短暂的间隙,图勒巫师将仇薄灯单手横抱,右手握刀。
刚一握刀,背后剑光就到了。
刀剑交错,略微一探对方底细后,雁鹤衣招招凶狠,剑剑狂暴——当年,她之所以被仇家收留,就是因为『性』情太烈,世家子弟强抢民女,出手把剁了,结果被追杀了两个洲,最后投于仇家下。
这会子,她铁了心要将这玷污家爷的蛮民首领碎尸万段,下手更是凶狠,剑气直飚三丈高。
如果不是有碍于小爷在他怀里,恐怕连各种引雷召电的剑诀劈出来了。
小爷揪图勒巫师的衣襟,心惊肉跳——倒不是害怕,图勒巫师在森林里,就抱他以一对多,护他安好无恙过。更何况此时动手的两个,无论是阿洛还是鹤姐姐,绝不会伤到他。
主要是急。
他虽然是个杂学大师,奈何没学武,压根看不出到底什么个战局情况。一会喊这个,一会喊个,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仇薄灯提声,喊道:“鹤姐姐——鹤姐姐——你听我说,不是……”
“爷!”雁鹤衣双手握剑,杀气腾腾,暴起下劈,“孟羽妹妹被个该死的小白脸书生,骗得以泪洗面前,还坚持说不要脸的穷小子,是真心爱她的呢!天下图财图貌的负心汉多了去!有脸的靠脸,没脸的靠演!”
“不是……”
“你才认识他多久!”雁鹤衣早就气得肺要炸裂,横剑再扫,“他就跟你……跟你办共毡礼?啊?!他这没欺负你?没趁火打劫?没挟恩图报?他才有多钱,我们仇家有多钱,他就是『色』起意——”
“也没……”小爷弱弱地。
剑龙一暴,重重轰在只挡不还手的图勒巫师身上。
雁鹤衣的声音在隆隆剑鸣里格外铿锵有力:“骗财骗『色』!欺你好骗!”
小爷、小爷支吾不出来了,毕竟真实情况比许则勒加工的还要过分。
雁鹤衣照顾小爷十八年,爷遇到事情什么反应她还不知道?这边小爷声音一弱,一卡,边雁鹤衣瞬间就意识到,某个图勒部族的狗东西,绝对干过什么小爷不敢说出来的事。
刹时间,岂止火冒三丈——简直就是火冒三千丈!
高喊一声:“爷!等我回头再跟您请罪!”
尔后,再次冲图勒巫师一记下劈剑。
两打起来,劝是劝不住了,仇薄灯觉得再开口只会火上浇油,只好抱图勒巫师的脖子,越过他的肩头,试图喊制止一下……
视线一扫,周围连图勒带其他部,居然一个个在吹口哨,高声笑闹。
仇薄灯:……
啊啊啊!这什么部族什么啊!
说仇薄灯了,就连许则勒也傻眼。
没搞错的,图勒首巫前刚完血盟挑战,现在是你们的雪域之王了吧!
“你们、你们怎么不去拦一下?”许则勒磕磕绊绊地问阿玛沁。
阿玛沁奇怪地看他一眼:“拦什么啊?”
“这、这……”许则勒更懵了,“首巫大,不是完血盟了吗?大庭广众之下,雁姑娘对你们诸部共同推举的首领动手,岂不是冒犯……”他还委婉了一下,把“有损雪原颜面”换了“冒犯”。
阿玛沁更奇怪了:“哪怕是英雄王也要娶阿尔兰的啊!首巫大现在是王没错,但取阿尔兰哪个不是要先挨阿尔兰头的滚刀揍?仇爷家里当初共毡礼没来,现在来了,动手正常的啊。”
“啊?”许则勒大吃一惊。
“用你们中原的来说,是娘家吧,”阿玛沁解释道,“帕布和阿玛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久,哪个不是心头肉,一共毡,就是家的了。接走前,哥哥弟弟或者叔叔伯伯。轮番出来跟胡格措动动手。意思就是,当过帐了,娘家这边就没管,敢欺负阿尔兰,到时候就是真刀真枪来打了。胡格措一般是不还手的。”
一点也不挨揍的文许则勒:“……”
他想到阿玛沁家一打膀大腰粗的哥哥,突然脚有点哆嗦。
就、有么亿点点、亿点点庆幸,不配图勒破不与外族通婚的惯例……
他神『色』惶惶,阿玛沁误以为许则勒是在担心首巫边,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开朗地笑道:“放心放心!不会真动手打太狠的!”
许则勒:“……”
他扭头,瞥了一眼,边的雪雾滚滚,剑光如龙,杀气如虹的架势,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心说:你们雪原的滚刀阵,真的就是警告警告,但雁姑『奶』『奶』这分明就是气疯了,要碎尸万段啊……
阿玛沁不知道家相好的,心中如此千回百转,两股战战,只看边的刀光剑影,又道:“这雁姑娘不该动剑的……阿尔兰头的娘家要是拿不开刃的,我们这边的胡格措是不准用刀的。”
许则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