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头领的一席话,令诸人都有些始料未及。
半响后。
待诸人情绪稍微有所缓解,其间一头目不由拱手相问着:“不知头领为何忽然生出投效袁军的想法?”
“实不满诸位弟兄,其实我一直以来便怀有投入军间,以求建功立业,博取功名,封妻荫子的志向,至于从贼,实在是由于如今世道太过混乱、黑暗,乃迫不得已之举。”
“若有机会洗脱贼身,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选择。”
“那头领既有投效袁军的想法,那不知又何故要大费周章的设计擒获袁耀,这岂不是自相矛盾,与袁军上下寻仇?”
此一言,亦是目前在场诸头目纷纷面露不解的疑虑所在。
既要投效,那为何要擒获袁耀?
直接前往投之,岂不是更好?
一时间,瞧着麾下诸头目进皆一脸不解的神色,中年头领笑了笑,也直言道:“直接投效固然好,但如此我等所烙印于身间的从贼身份难免受到袁军部分将领的轻视。”
“此举是我所不愿看到的。”
话落此处,中年头领顿了顿,继续道:“现袁耀率精锐南下其战略意图乃是为攻略江淮诸郡,而寿春作为淮南的枢纽所在,亦是袁军攻取的首选之地。”
“可现如今,扬州刺史陈温随着听闻袁军的大举南下,不甘将城郭拱手相让,不由仓促组织州内之士屯驻于淮水已南,意欲抵挡袁军的兵锋。”
“而据我等所探查到的军情所示,袁军战阵间多是中州之士,较于这等水战可谓是极其不擅长,且能用于渡过淮水的船只还极度缺乏。”
“如此,诸位弟兄以为,袁军能在敌军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渡过河的概率有几成?”
一番番言语徐徐的分析着。
这一刻,部分头目已经开始渐渐领悟其意。
“头领掳掠袁耀之意,莫非是想以此为晋升之资,以我部强悍的水上战力以及充足的船只助其破南岸的扬州军,以受到袁军上下的刮目相看?”
“然也!”
“我正是此意,只是不知诸位弟兄内心是如何所想,不知可否愿意继续追随于我,继而洗刷贼寇的身份?”
“头领既为我等前程考虑,我等自是感激不尽。”
“何况,州郡间豪强恶霸横行,且与当地官吏官官相护,相互勾结,以欺压良善,若不是头领组织我们聚在一起屠恶霸,平官军。”
“恐怕我们不知何时早已成为刀下冤魂,岂还能有今日?”
“我等此生愿为头领马首是瞻,誓死相随。”
一时间,大部分头目都一致面露坚铮之色,拱手高声表态道。
瞧着诸众都如此信任自己,他出言安抚数句,便命他们各自前去动员普通喽啰。
当然,亦有一部分头目习惯了从贼,不愿意再度从军。
所谓“人各有志”,他也并未太过强求,任由他们而去!
只不过。
中年头领亦是严词警告着:“诸位愿继续从贼,此乃自身的选择,我不强迫汝等,但我有一言再先,日后尔等若胡作非为,肆意抢掠民众,欺凌百姓,那我势必会亲自剿灭你等。”
……
向麾下诸人坦白,中年头领不由登上水营,眺望远方江面,面上挂满了洋溢着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