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乃使君的荆州,即使要献,也应该使君去献,如何轮得到你?”蔡瑁叹道“姐姐却是不知,此事我曾让韩嵩进言,劝使君遣子入朝为质,以便缓和和朝廷的关系。却不想使君不但不听,还要杀德高,当时我还让姐姐你帮忙,难道姐姐忘了?”蔡妍想了想,点了点头,她的确记得这样一件事,当时刘表将韩嵩的部下拷打致死,这才相信韩嵩并没有背叛自己的意思,再加上蔡妍进言,便把他放了,但也不再信任。“还有……二姐,你可知道黄阿丑去哪了?”“不是说去益州了么?”“啥益州啊,那都是骗人的!大姐亲口和我说的,阿丑已经到河北拜了大将军为师了!不仅仅是她,庞家那个庞士元也到河北去了!还有琅琊诸葛那两个孩子,也去河北了,你别忘了,诸葛家两个丫头现在可是庞氏和蒯氏的媳妇,这后面难道就没有什么事?也就我们蔡氏,最老实,一直到现在都没派子弟到大将军哪……”“什么?这怎么可能?”蔡妍吓了一跳,如果黄氏、蒯氏和庞氏都有降北之意,那荆州可以说已经未战先输了一半了。“这……这会不会有错?我看庞德公来找使君时一直是劝使君要坚持抗马呀。”“这就是他们庞氏聪明的地方了!庞德公天天喊着主战,然后让子弟到河北,不管谁赢,都是他们庞氏赢。”蔡妍顿时没话说了。刘表和蔡氏等荆州士族的大多时候利益都是一致的,比如确保荆州的安宁,比如抵抗其他州郡的诸侯入侵。但这只是大多时候。比如刘表想对外进攻,这时蔡氏等荆州士族的利益就和刘表不一样了。先说法理上,你刘表攻打其他州郡就是造反,再说实利上,你刘表打下了其他州郡关我们什么事,地方又不会给我们治理,你刘表肯定会和安抚我们一样安抚当地大族吧。哦,我们出人出钱出粮食出力气帮你打地盘,再降低我们在你这里的股权。我有病啊?这也是为何刘表一辈子都在荆州打转,虽然一会想打益州主意,一会想打扬州主意,一会想打交州主意,到最后都只是想想。历史上曹操出征的时候就担心刘表会偷袭自己的后路,郭嘉就很明白的说放心吧,这货出不来,士族什么德行我太懂了。现在也是如此。对面的敌人不是无诏滥杀荆州官吏的孙坚,也不是叛乱荆州的张羡,而是奉天子令诸侯,手握横扫天下强军的大将军马子玉。这个时候,你要我冲上去帮你打仗?来来来,我们算一算,这仗我要是不打,从马子玉往日惯例来看,只要我支持分田,我依旧高官得做,大马得骑,说不定还能到朝廷混个尚书什么的做做。我要是打了,如果打赢了,也不过是现在这样,打输了,可就什么都没了。我干嘛要打?蔡瑁这样的想法也是后来宋明时期面对外敌入侵跪下的那些官吏的想法。我要的是官位,是荣华富贵,为什么要为国家,为皇帝打仗呢?蔡妍身为大族女,自然能理解蔡瑁的思维逻辑。她也不由的开始为自己的后路打算起来。她是刘表的妻子,荣辱和刘表是绑定的。但好在,她还是蔡氏女,蔡瑁的二姐。而且她并没有为刘表生下子嗣,如果有子嗣,她还会和因为子嗣和刘表彻底绑定,现在,却是进可攻,退可守。“大将军...能给我...们什么好处?就一个爵位吗?”蔡瑁知道蔡妍说是蔡氏,问的却是自己。“姐姐,使君的成武侯总是要有人继承的!琮儿年龄尚幼,恐怕很难处理好侯府的事务,这不还得姐姐你来把控嘛~”蔡妍一听,心中顿时大喜。如果真的能让她执掌侯府,那也算是值了。“哎,可惜大将军年纪比你姐姐我小了太多,大概也看不上我这残花败柳,否则倒是...”蔡瑁的嘴角不由抽动了一下。我说二姐,你还真敢想....不过如果是那曹孟德是大将军,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在意,而且会很高兴你是残花败柳...蔡妍被蔡瑁说服了,接着就问起了蔡瑁的详细打算。蔡瑁便献出毒计,让蔡妍给刘表的酒水中下慢性毒药,同时让刘表留恋床榻之欢。蔡妍还有点担心这药会不会被人发现,毕竟这事一旦被发现,刘表绝对会杀了她。“姐姐放心,这药偶尔吃只会对人有好处,还有助于床榻之事。因此,即使发现你也可以说是补药。”蔡妍这才放心,开始依计行事,每夜在给刘表饮用的汤水中下毒。正是青蛇竹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蔡妍又用尽自己手段,让刘表每夜都在陷于欢愉,即使偶尔蔡妍不便,她也会招来自己的丫鬟陪同。刘表一开始还挺高兴,毕竟他这个年纪还能如此,代表他身体好啊。但很快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这白天的精神越来越差,最后干脆在议事时昏倒在地。这一下把当时在场的众人可吓了一跳,还好有蔡妍从后院出来厉声要求众人保守秘密,稳定住了局势。众人看蔡妍那母老虎一般的架势,还觉得刘表这续室娶得不错呢。但这样的消息哪里封锁得住,只能说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也就老百姓还不知道罢了。——鹿门“刘使君病了?什么病?严不严重?”“还不知道,我们当中也就那酒鬼医术最好,我已经让童子去请他走一趟看看了。”庞德公叹了口气坐到司马徽的对面说道“但我心中总有些不踏实。北边来的信说这些日子不断有运送粮草的车辆进入宛城,马子玉随时会领兵南下,这个时候使君偏偏病倒了,这也太巧了吧..”“是啊,的确是有些巧...难道是有人下毒?”“没有证据不敢胡言!”刘表做为一州之主,他的食物不仅仅有专人烹饪,更有人轮流试吃,如果这样还能中毒,那么下毒的人必然是刘表身边极为亲近之人。这没证据,谁敢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