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柳铭淇斩钉切铁的态度，苏凤也早就有了预料。
事实上他只是试探一下柳铭淇的态度而已。
他和刘仁怀都明白，这事儿首先在朝廷上就不可能通过，那群顽固的家伙，一定不会愿意让民间掌控这种力量的。
一旦发展起来，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大家都怕。
特别是经历了去年被六方势力疯狂围攻，差点挺不住的局面之后，任何人都谈虎色变。
作为拯救了江南和东北的最重要的武器之一，木柄手雷这种有着威吓力量的宝贝，你说拿出许多来，让敌人也能研究，这可能吗？
当然了，柳铭淇也不否认，在某种程度上，苏凤的话说得很对。
西方世界是怎么发展起来的？
就是他们的大炮和火枪发明了之后，越来越多的商船开着船去做生意，去抢劫，去掠夺全世界的财富。
然后这些财富拿到国内，既让他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富裕，也让他们有了更多的资本去发展海军，发展军事力量。
这是一个良好的正循环。
当然了，那些负面例子也有，比如说西班牙和葡萄牙这两个国家，本来各占据了这个世界三分之一的地盘，拥有无数的土地和金银财宝。
结果把这些财富运回国之后，他们便开始奢侈的享受，把钱全花在各种吃喝玩乐上面。
倘若他们只拿一半的钱来发展海军，都不可能有大不列颠什么事儿。
柳铭淇晓得，在大航海时代，没有什么温情可以讲。
你仁慈了，只会被人当成是蠢货笨蛋傻瓜，你不去抢夺占领的，自然有别人来抢夺占领。
因此大康不但是要官方出动占据优势的地位，重要的地盘和矿产资源，还需要民间的商人武装力量，去做官方无法做的事儿，去干官方不好意思干的“买卖”。
这就需要他们有足够威慑的武力，才不会被那些土人和交易对象们反客为主，直接把他们给欺压了。
历史上我华夏移民后代们在东南亚的遭遇，便是很充分的说明了这一点。
武力肯定不是说什么刀枪棍棒，这些没有震撼性的用处，没有碾压的效果。
什么是碾压的效果？
就是指像是十五、十六世纪那样，几十个人组成的军队武装，就能横扫上千人的部落。
几百人就敢去攻击上万人，而且取得毫无争议的胜利。
如果不是这样，你出动两千人大败五千人，出动五千人大败一万人，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需要多少军力才能在全球称王称霸？
这就和大航海时代的初衷背道而驰。
小规模的武装商队，才是大航海初期的精髓。
但是想要达到这一点，凭借如今的木柄手雷，根本就做不到。
反倒是会引得木柄手雷的逐渐扩散出去，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
是！
柳铭淇现在是在实验木柄手雷的民用版本——威力缩小了一半左右。
但制作并不代表会马上会拿出去用。
大康的海商们成百上千，一旦给了他们，那就是每年十几万、几十万枚木柄手雷的供给。
敌人只要能拿到上万枚的木柄手雷，就能跟大康打一场规模不小的攻防战。
他们甚至就能攻下大康的城池，从而从城池里面获得更多的木柄手雷，然后继续用缴获的木柄手雷攻下更多的城池。
这就叫以战养战。
最后肯定会打得大康是苦不堪言。
虽然这种可能并不大，但却不能说杜绝。
什么时候可以给？
等到柳铭淇把火枪和大炮开始装备大康军队之后，那就是可以发放给海贸商人们的时候了。
还是少年之前的那个观念。
必须要有代差！
民间和朝廷一定要有差距，才能保证国家的安全！
国家的安全，从始至终，都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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