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见识了步阵之威,早已不敢轻视。但见步卒迈着双腿朝骑兵追来,一众二世祖还是觉的说不出的荒谬。
我只需稍稍一催马,就能避得远远的,你怎么追击?
就是累吐血,你也追不上一根毛呀?
正暗自可笑,鼓声猛的一歇。又见李大猛一挥旗,步阵眨间一分为二。
各为两排,依旧列的是纵阵。各方向却稍有错差,就如一个“v”,一左一右,斜斜向骑队迎来。
鼓声再次响起,已不复之前般密集:咚、咚、咚、嚓……咚、咚、咚、嚓……
每一声鼓,步卒便进一步,不急不缓,却急有节奏……声虽不大,但听到一众纨绔耳中,就如一连串的惊雷。
“杀!”猛听一声厉吼,左右两阵的步卒齐齐的举起槊枪,斜斜往下一斩。
映着烈日,槊枪射出阵阵寒光,众人只觉一道道厉芒直扑而来。
再看去时,只觉那单薄的两队就如两道铁墙,似在一帮纨绔的心头压了一座大山。
你当他是任人宰割的绵羊,到最后才发现,羊皮之下,藏的竟是一头饿狼?
但凡不是蠢猪就能看出,步卒竟是要包围骑兵。
元琰急了:“十七兄,是攻是撤,你倒是快下令啊?”
不怪他急,前车之鉴就在眼前:那两什就是如此时一般站着不动,被步阵灭了个干净,你还敢站着不动?
攻?
拿什么攻?
之前步阵驻在原地,骑兵都鲜有敢冲阵者。此时执槊如刀墙而进,更如亮出的獠牙的猛虎,麾下又有哪个敢舍了性命冲之?
若说撤……撤了之后呢?
此时想来,围而不攻就是个笑话,李大早就准备撵着自己满校场跑了。既然断不了人家后路,无法截其粮道,你围了有何用?
说是围,怕是逃还差不多。但真要逃了,以后就莫再想插着腰做人……
只觉在三九寒天里被浇了一盆冰水,元谳从头凉到了脚。
他猛的探身摘下枪,白着脸,颤着声吼道:“诸位,若是不想沦为笑柄,就随我死战。便是败了,也有荣焉……”
口中吼着,双腿一夹马腹,竟真迎着步阵冲去。
“为何不先让马冲?”有人大声叫道,“便是来不及点火,也能缓一缓步阵的攻势。若动气好,未尝不能将其一冲而溃……”
“溃个鸟毛,你个蠢货?”元琰边催马边骂道,“连人都知避其锋芒,何况畜生?无主的战马哪敢迎着明晃晃有刀枪直撞上去?还是说,你当李大等人不会骑马不成……这与资敌何异?”
那子弟被骂的面红耳赤,好不羞愧。
元谳都已冲出去了五六步,一帮纨绔竟还在踌躇,元岷破口骂道:“今日之败,全因尔等这些怂包……此非实战,又不会真死,怕个鸟毛?”
你不怂,你倒是冲啊,还不是与我等一样踌躇不前?
再看看元谳,他倒是不算怂,第一个冲了出去。但为何冲至一半就降了马速?
一群纨绔心中暗骂,慢悠悠的打马跟上……
……
元演猛松一口气:“倒不算怂到家,要早有这份胆气……嗯?我干……元谳,你这个废物……”
不知他后半句说的是什么话,但只说至一半,竟就变成了暴骂。
再一瞅,一张脸竟涨的如猪肝一般,双手提着马缰,竟攥的青筋暴起。
都还没冲出十步,见步卒不但未避,反而加快了步伐迎了上来,元谳竟然靳住了马?
元渊只觉气血直往脑子里涌。
连主将都如此畏怯,且是连着两次,麾下士卒哪还有士气可言?
元演真没骂错,果真是一群废物。
李大这步阵确实犀利,但要说出奇,还真就没多新奇,靠的只是不怕死和军纪而已……
步阵已然分兵,前后两阵皆只有两排纵深,但凡元谳等人鼓起些勇气、拼着伤上几个纵马冲之,那步阵就必然会被撕开一个口子。
偏偏元谳不敢拼,能有什么办法?
他都恨不得令元谳就地认输,再将他唤来狠抽一顿。
越想越怒,元演张嘴就骂:“枉那混账往日动不动就咬牙切齿,凶的如同老虎一般。爷爷还当他日后必是一员猛将,哪知却是怂包一个?”
听他聒噪,元渊一阵心烦气燥,冷声喝道:“闭嘴!”
只是元谳太孬么?
而是这五十纨绔全都是怂包。
自己就不该答应让一帮纨绔来演阵,哪怕自兵部挑一帮普通的兵卒过来,又不会败的如此干脆,如此丢人……
连呼好几口气,元演才算止住了些怒火。又斜睨着李承志:“你这五十家臣,大都是百战余生之辈吧?”
除了李亮、李睿与李聪,余者就只在泾州打过几仗,何来的百战?
靠的不过是上下一心,一荣俱荣……
李承志打了个哈哈:“卫将英明!”
英明个屁?
若不是杀过人见过血,何来这般严明的军纪?
便是枪无锋、刀无刃,但那马蹄子总是真的吧?真踏到人身上,便是不死也得断几根骨头……
“李氏仆臣,确不愧悍卒之名!”
元渊夸了一句,赞许的看着李承志:“于平野间以步胜骑,你也算开了先河。虽为比阵,但若操练得法,未尝不能在实战中用之……写个条呈上来,待呈于陛下后,看能不能于全军普之……”
李承志谦虚的一抱拳:“中郎谬赞,下官惭愧!”
于此时来说,这确实算开了先河。
元渊夸了一句,赞许的看着李承志:“于平野间以步胜骑,你也算开了先河。虽为比阵,但若操练得法,未尝不能在实战中用之……写个条呈上来,待呈于陛下后,看能不能于全军普之……”
李承志谦虚的一抱拳:“中郎谬赞,下官惭愧!”
于此时来说,这确实算开了先河。
元渊夸了一句,赞许的看着李承志:“于平野间以步胜骑,你也算开了先河。虽为比阵,但若操练得法,未尝不能在实战中用之……写个条呈上来,待呈于陛下后,看能不能于全军普之……”
李承志谦虚的一抱拳:“中郎谬赞,下官惭愧!”
于此时来说,这确实算开了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