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用那双水汪汪的、勾人心魄的眼神看着沈追星。
沈追星顿时大呼吃不消,忙求饶道:“老姐姐是小弟错了,咱们之间还是别使这招了,我还有事情想请教于你呢。”
“没胆鬼,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目前人家还是个黄花闺女……”说着撸起衣袖,掏出雪白的手臂给沈追星看。
果然左臂之上,一粒血红的守宫砂娇艳欲滴。
沈追星忙把她的衣袖拉上:“天气转凉了,别感了风寒。”
“咦,朱允炆天天往这儿跑,居然没把你……?”
“呸!连你也学坏了。其实相处下来,朱允炆这个人真心不错,为人宽厚仁慈,一句话,是个老实人,如果不是皇帝,或许我真的会嫁给他。”
“真心不错啊?我看他就是个糊涂蛋,就是老百姓常说的那种昏君,”看着苏奕纯立起眼睛,沈追星忙陪笑解释道:“昏君也有许多种,有坏的昏君也有好的昏君,你家这位属于好昏君,只是看人的眼光,够昏的。不知道和你下棋时是不是经常下昏招呢?”
这时喜宁和喜晴已经将酒菜搬了过来,见这二人,又和好如初,便放下心来。
沈追星这一路上没有心情好好吃饭,这一刻,忽然解开心结,顿时觉得饥饿,大吃起来。
苏奕纯陪了两杯酒,怅然道:“其实朱允炆虽然贵为皇帝,九五之尊,但我看他并不开心快乐,而是满怀畏惧之心。只有来这里和我下棋的时候,才能够忘掉那些家国之事,做回他自己。你能够明白吗?或许这正是他愿意来找我的原因,而不是你想象的……”
沈追星猛地灌了一大杯酒,然后突然放下酒杯,拍脑袋说道:“想着和你打架,忘了正事了。”
接着便把徐默然在燕地失踪的事情说了一遍。
早在寻仙岛的草鞋岛石洞中时,他二人便已经将各自的身份坦然相告,因此这俩人也算是最知根知底的了,什么话都可以说。
“我这两个师父都不是省油的灯,”苏奕纯听玩笑道:“不过魔教齐日得泽和燕王朱棣之间有一个微妙的平衡,双方不会在对方地盘上闹事,如果徐默然失踪肯定跟魔教没有关系,最大可能是我师父的事情。”
说着便将夺天阁和墨门之间的千年恩怨简单的讲了一遍,沈追星听的目瞪口呆,半晌才说道:“你这算不算背叛师门呢?”
“夺天阁和墨门之间只不过是理念不同罢了,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对和错。可能我师父这一派手段用的比较偏激,带一个门派,如果长期被打压并且蛰伏千年,有些偏激的思想和做法也是很正常的事。”
“你背叛师门这一说对我来说是不存在的,我早年因我师父而投身于夺天阁,又因此而成为燕王的探子,从而潜入魔教,变成齐日德泽的弟子。现在有来到京师,你说我究竟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呢?”
“其实若不是我,魔教和燕王之间挨得这么近,这些年来不可能相安无事。”
苏奕纯满满的倒了一杯酒,感叹道:“我已经到了双十的年纪,才明白了一个道理,我就是我自己,不属于任何人,也不属于任何门派,欠他们的我早已还清了,往后的时光里,我想过我自己的日子。”
苏奕纯举起酒杯,对沈追星说道:“我为什么对你说这些话?因为每一次我看到了你,就像看到了我自己一样。你刚才说我是燕王朱棣的探子,来京师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确实如此!”
“但刚才那一架打醒了我,来,好弟弟陪我喝了这杯酒,往后他们的事再与我无关。”说完不等沈追星举杯,一饮而尽。
“别呀!”沈追星端着酒杯:“你这么急着退出江湖,是不是不肯帮我的忙,才临时想出这一招?”
“小人之心,亏你想得出来。”苏奕纯嗔怪道:“是说了他们的事再与我无关,也想退出江湖,但自家弟弟的忙,怎能不帮呢?”
“这还差不多。”沈追星知道苏奕纯的能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问道:“怎么帮?”
“既然一定不是魔教动的手,肯定是燕王或者是我师父动的手脚,我会通过渠道打听消息,估计要等个几天才能有回信。不过我如果就这样去打听,肯定会容易引起怀疑,所以我必须发回去一条情报,在这一点上你要帮我的忙。”
“说,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沈追星有点嬉皮笑脸起来,完全忘了刚才还和苏奕纯拼个你死我活。
“你要做的事情就是别怪我就行。我会把盛庸这个人的真实情况和真实姓名报告给我师父,这么做也纯粹是为了你,你这小心眼别想多了。”说完,苏奕纯嘻嘻地笑了。
沈追星也跟着傻傻的一笑:“你说这话我也觉得是真心话,不知怎的,跟你在一起时,总觉得在你光明磊落的背后,似乎藏着什么心眼儿呢?”
“去你的!”苏奕纯气得拿起一个馒头扔了过去,沈追星一把接过,狠狠的咬了一口,“谢姐姐赏赐馒头,我还真是饿了。”说完哼着小曲,施施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