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会使一个人发生变化,而是好是坏,往往很难说。”
顾文澜淡淡道。
云奴与刘志鹏间解不开的生死大仇,换做他人大概记住归记住,却不会十分执着,毕竟死的人不是自己。
但云奴显然不一样,她的亲妹妹死于非命,她比任何人更渴望报仇,单单看云奴得知或许能够寻找到她亲妹妹尸骨时,那喜极而泣的模样,便知她们姐妹感情不假。
云奴不会因刘志鹏的好而放弃报仇,这一点是最主要的。
“刘志鹏自作自受,死不足惜,反正……”晋阳公主勾了勾唇,“云奴我们可以尽力一保。”
云奴是这件事最无辜的受害者,刘志鹏落网的那一天,云奴身为刘志鹏的宠妾也必然免不了被牵连,顾文澜晋阳公主不想云奴白白倒贴进去,好歹想个办法将她拉出来。
顾文澜点头微笑,“云奴姑娘帮了我们,我们自然也得帮她。”
二人又继而谈起了刘志鹏相关计划的进行,等到门外小二上楼来摆来饭菜,顾文澜晋阳公主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还没有吃晚饭。
云奴方才只是用了一点午膳,晚膳未用,晋阳公主不想吃太油腻的,只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就饱了。
顾文澜就不一样了,她想吃莲香蒸鸡,淮洲当地的特产,好吃极了,香味清清甜甜,不油腻,恰到好处的调料让顾文澜对这道菜回味无穷。
“哎,你很喜欢蒸鸡啊?”晋阳公主歪了歪头。
顾文澜津津有味地吃着蒸鸡,嘴里塞满了大块大块的肉,简直是大朵快颐。
“那当然了,这蒸鸡又香又甜,人间美味啊……”顾文澜边吃边咕隆着话应着。
晋阳公主满脸嫌弃:“看看你,把蒸鸡吃完了再回话。要不然喷我一脸口水的,多不雅。”
饿死鬼投胎似的,丞相府是吃不饱穿不暖吗?
顾文澜闻言,不以为然,“我吃饭又不吧唧嘴,也不口水四溅,咋喷你一脸口水的?”
嘴唇上抹上了一层油脂,这是吃蒸鸡所残余下的痕迹。
她可是顾家千金,怎么会吃饭不雅观至此?晋阳公主夸大其词了吧。
晋阳公主似笑非笑,“吃个蒸鸡看把你没的,我没嫌弃你满嘴是肉的情况下还和我说话,就该偷笑了。”
顾文澜:“……”
楚幼宛,我跟你没完!
“公主殿下,我知道你是妒忌我独得蒸鸡,而你却一点福分也沾不上,我也不小气,给你一半,要不要啊?”
顾文澜语罢还把那盘吃的只剩下骨头的鸡肉推了过去,面上还笑嘻嘻的。
晋阳公主又气又笑,“顾文澜,你都吃过了,我要吃你的口水啊?”
她即便是不嫌弃吃别人剩下的东西,也不代表她喜欢吃人家的口水啊。
顾文澜这会儿是振振有词了,一字一句反驳道:“公主殿下,这剩下来的鸡肉,我一口未动,哪里脏了?我的口水要沾,也是沾骨头架子,剩下来的鸡肉,你不吃难道丢掉吗?多浪费。”
喋喋不休地唠唠叨叨,令晋阳公主越看越好笑。
顾文澜这个表妹,果然是惹不得。
“行了,你自己吃吧,我去洗漱,有话明日再说。”
晋阳公主拉开椅子,一溜烟的功夫,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顾文澜耸了耸肩,将门关上后返回原位,继续大朵快颐。
“你不吃,我还要吃呢。”
不过一会儿,蒸鸡就吃光了。顾文澜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肚皮,好一阵感叹:“吃饱喝足果然是最幸福的一件事了。”
“你还挺会吃的。”不知何时,窦砚离已经悄然出现在顾文澜的背后。
顾文澜正歇息着,耳边便传来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回答道:“我能吃是福,难道还要委屈自己吃得不好吗?”
窦砚离掩藏在面具下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
坐到顾文澜的对面,瞅见桌上还残留着剩菜剩饭,于是问道:“咋不继续吃了?”
“我吃完蒸鸡了,还要吃什么?”顾文澜闭目养神了。
窦砚离这厮一出来,她就没兴趣看了。
窦砚离挑了挑眉,“所以桌子不整理吗?”
他可是受不住一丝一点的不干净,顾文澜这姑娘倒好,吃完饭桌子也不收拾收拾。
顾文澜撇了撇嘴,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回答说:“待会收拾不就行了?至于那么急吗?”
她现在吃饱喝足的,不想动,也懒得动,窦砚离一出现就喋喋不休的,好烦哎。
“不急,就是提醒一句。”窦砚离见顾文澜爆发出不耐烦的情绪,心念一转,语气温和道。
顾文澜太累了,这段时间操劳得太多,也没时间好好休息,他也别太惊扰她了。
“我想静静,别打扰我。”
话音刚落,顾文澜就真的脑袋一歪,睡着了。
窦砚离小心翼翼地凝视着顾文澜那恬静的睡颜,不禁心里一软。
顾文澜……
你忙于自己的事,咋不好好照顾自己?
窦砚离起身,从里屋里拿出一件披风,轻手轻脚地盖上她身上,以免着凉。
此时淮洲秋高气爽,但夜晚温度偏低,还是保暖为妙。
窦砚离的眼角余光瞥见饭桌上的残羹剩饭,叹气一声,开始给顾文澜收拾起来了。
将那些吃剩下的饭菜都装到一起,接着才叫唤小二把菜碟收走。
小二进门时,动作有点大,窦砚离指了指里屋,嘘了一声,小二心神领会,放慢了脚步,尽量不打扰顾文澜的安睡。
“公子,她是你娘子吗?这么照顾她。”小二收完饭碗,开了玩笑。
娘子?
窦砚离含笑摇头,“不是的,我只是这位姑娘的一位朋友,我们二人尚未成亲呢。”
“呀,也没事,日后成了婚,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我看好你们啊。”
小二说笑间走出了房间,唯留下窦砚离一个人若有所思。
和顾文澜成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