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蕉则可以设法和棉花错开时间种植,乌干达农民兼种大蕉和棉花,无非就是更加辛苦一点罢了。有殖民者的刀枪威逼着,既然不会影响我吃大蕉,那种就种吧。
所以在推广棉花时,忠右卫门便给鸿池善订下了两个规矩。一是不允许强行逼迫农民全部改种棉花,二是对愿意改种棉花的农民,提前给付一年的外国米,作为收购费。
日本人不是没有种植过棉花,只是在江户时代以前很少,或者说就是没有。真正开始有人种,也就是在最近这百十年。中间还被德川吉宗给强行打断了一次发展进程,将所有的棉花铲毁,改种水稻。
正常一亩地大概能出多少棉花,日本人心里是有数的。耕种的技术和种子什么的,也都完备,只是种植的面积并不广泛罢了。
谁叫日本的年贡只以大米为基准咯。
所有的农民纳贡都要纳稻米,弄得连越后和陆奥这种相对寒冷的地区,都广泛的种植水稻。这是政府和农民的双向选择,没什么好多说的。
“走,随我去百姓家里瞧瞧。”忠右卫门感觉最好撇开鸿池善来走访,只不过没有他带路,这四乡八村的农民,见了生人,恐怕还是会召来鸿池屋的管事,没办法。
“是是是。”鸿池善倒是挺积极。
且不说他提前有所准备,只说他对忠右卫门定下的那两条规矩,都是正常执行的,也没有出现逼反农民的事情,他自然不怕。
到了老乡家里,忠右卫门肯定是要瞧一瞧老乡家的米袋和存粮的。打开米缸,老乡家里一粒米都没有,不管是日本米还是外国米。
让你付的棉花订金呢?
鸿池善保证自己付了,这外国米去了哪里?他赶忙询问本庄的庄屋,庄屋眼睛一瞥那农民。那农民就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起来。
原来是进口的外国米一下发,农民们就把米拿去换成了各种各样的杂粮。虽然他们非常想要尝尝大米的滋味,可是相比较于满足一餐的口腹之欲,还是多吃两顿饱饭比较开心。
本庄的农民,甚至有人拿外国米去换稗子和麸,麸就是稻米外壳和日常吃的糙米,中间被碾米碾掉的那一部分硬质存在。那玩意儿比米要便宜一大截,不太好下口。
稗子就更好理解了哇,日本有的农民还专门种稗子呢。因为稗子不算非常挑地,而且作为某种意义的“杂草”,只要不是气候极端恶劣,都能有收成。粮食能有收成,那就有人种,农民的经济观念,就是这么的朴素。
我本来就是吃稗子的农民啊,种稗子有什么不对的。
“所以鸿池屋的英国米,年初确实分发与你了?”忠右卫门再三确认。
“是是是是,是给了小的。”
很好!老百姓有口吃的,那就不会造反。忠右卫门放下心来,可以让鸿池屋继续推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