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贾西贝被皇后医院赶回家观察之后。外公法兰克已经有两天没有出门走路了。
自从卡尔治好了他的脑溢血之后,卡尔让他每天最少要走路5000步至6000步之间。
这时,刚好有一个在法拉盛开日餐的老朋友皮丹给法兰克打电话,让他过去喝几杯。
自从州长上个星期说,纽约的服务行业停止营业,小餐馆和小美容什么的……几乎全部关门了。
…………
法兰克把车停在了距离皮丹开的餐馆,比较较远的一个街区,他准备散步过去,再走回来,今天就有5000多步了。
法兰克走在法拉盛的缅街上,他有两次感到恐慌。一次就是911的曼哈顿世贸中心的两栋大楼,被恐怖分子炸毁的时候。
那天上午9:30分钟,法兰克刚好约了律师兼会计师的黄先生,他的办公室就在世贸中心的第11层大楼上。
当法兰克走出6号绿线终点站地铁的时候,刚好是世贸中心要爆炸的时间,他看见世贸中心正在着火,他以为是哪个公司在拍电影呢……
走出6号线终点站的人,大多数都是在世贸中心工作的人员,大家都站在原地议论着,不敢往前走了。
突然,轰的一声,世贸中心瞬间地倒塌和地陷了,姐妹楼瞬间就从法兰克的眼睛里永远的消失了。
烟火灰尘顿时从天而降,落在法兰克的面前。他的心颤抖了,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慢慢地滑落下来。
法兰克约的律师兼报税的会计师黄先生,就是在这次恐怖事件中牺牲了。
黄先生扔下了,在法拉盛居住的年轻妻子,和两个还不到三岁的儿子。
…………
法兰克的另外一次恐慌,就是今天晚上出来去朋友皮丹的餐馆。他特意带好出门的口罩和驾驶执照。
我打算去见了皮丹,再遛跶一圈就回来。他已经两天没出门,的确有些烦闷。
一向熙熙攘攘的法拉盛中心长岛火车站前,今天竟然是空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警察在巡逻,没有人戴口罩,他们可能也没有口罩。
这是晚上八点,原本正是最热闹喧嚣的时候,宽阔的大街上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辆车。
所有的店铺、咖啡馆、酒吧,全都闭门关灯,四周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法兰克突然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仿佛置身于人类末世的荒原。
当他走到39街大教堂的时候,终于不敢继续再向前走了。因为教堂在一个月前,刮大风时,风竟然把教堂的尖顶刮掉了……
而且,还挡住了缅街的主要交通要道;还有就是在教堂后面的树林里,埋着70多个牧师和他们的家人呢。
即便是白天过来,这里也总是弥漫着阴森的气息。此刻它周围的一大片建筑树林,都沉浸在黑暗当中,像一个无言的深渊。
法兰克只好拐上了另外一条街上去走。他刚走出几步,就看到两个流浪汉。一个仰面躺在大路边,一动也不动。
另一个蜷缩着坐在一家花旗银行的门廊下,定定地望着法兰克。
这一天,他们大概都没有吃饭。疫情渐重,原本给他们送饭的志愿者都回家了。
志愿者大多是退休老人,正是新型病毒感染的高风险人群。慈善组织呼吁年轻人站出来。
有些失业在家的人响应呼吁,不过人手仍然还是远远不够。现在已经无法给无家可归者供应热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