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客气喊着你好,心里连续骂了十句mmp。
赵代表咧着嘴,适时提出疑问:“秦先生这是……”
“堵车,”秦晋没和他废话,直奔主题:“正巧听见有人在议论我和李家的关系,礼尚往来,想着我也该回敬一二。”
一席话听着前言不搭后语,赵代表笑容逐渐淡去,却没有立刻辩驳。以秦晋的身份不会无的放矢,中间或许存在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枝节。
作为‘手机展示者’的李相浮终于派上用场,轻声细语解释:“我和秦先生通话时,令公子正好和同伴也在聊天。”
赵代表是个人精,顿时就推测出发生了什么。锐利的视线一扫,看到畏畏缩缩正探头朝这边观望的赵成时,忍不住心里又骂了十句我***。
说人坏话前都不知道要回头看看的废物,以后怎么管理集团?
深吸一口气咽下对赵成的愠意,赵代表主动揽下责任:“是我教子无方,回头我带成时亲自去两家赔礼道歉。”
李相浮闻言眨眨眼,这就是自己不想经商的原因,要能屈能伸,偶尔甚至得看年轻一辈的脸色,多憋屈。
与其如此,他宁愿在舞台上当陀螺。
“相浮。”
身后突然传来李戏春的声音,她踩着高跟鞋往这边走,抱怨说:“找了你好久,怎么跑这里来了?”
李戏春和赵代表不熟,随便点了下头。
李相浮解释:“刚去吃了点东西。”
“我也想……”李戏春才说几个字便花容失色:“卧槽!这什么玩意儿?”
好不容易缓和点的气氛因为这句话降入谷底。
实在不能怪李戏春大惊小怪,李相浮原先是侧着身子的,听到她的声音突然一转,手机屏幕里秦晋的脸顺势出现,猛地烙印在对方眼底。
赵代表不由对李戏春高看一眼,这种情况下竟然没条件反射骂爹骂娘,李家小姐修养算极高的。
“是秦晋。”一路走来,李相浮早就不知道尴尬为何物,还从容地戳了戳屏幕:“会呼吸的秦晋。”
活的。
“……”
活不活的不重要,李戏春现在只想亲手给她弟拔氧气管。
“把我转回去吧。”秦晋淡淡道。
视频那边突然传来喇叭声,似乎有什么人在和秦晋说话,隐约传出‘通车了’三个字。
李相浮隔着手机面对面交流:“信号不好,没什么事的话我先挂了。”
秦晋微微颔首。
李相浮的手指戳在结束键上时,两声清浅不一的叹息差不多同时发出。
赵代表是如释重负,李戏春则睁大美眸瞪过去一眼:“你跟我来。”
两人去了自助餐区,这里人不多,宾客都是拿完东西就走。
不想在宴会上谈论一些事,李戏春长话短说:“怎么又和秦晋搅和到了一起?”
采风活动回来,她本以为这两人终于可以隔开一段时间。
李相浮记得李戏春喜欢吃草莓,帮她夹了块草莓味的蛋糕,递过去时说:“秦晋一直在招惹我。”
“……”
李相浮继续平静陈述事实:“秦晋提起秦伽玉的态度也很奇怪,不像是亲兄弟。”
“同父异母。”李戏春给出更明确的范畴。
“那也是有血缘联系的,”李相浮取了杯任顾客挑选的鸡尾酒,晃了晃:“暂且不提他们兄弟间的关系,秦晋对我也过分照拂了。”
这点李戏春也很迷惑,但本着一刀切的态度,她措辞准备明确告诫对方要少来往。
李相浮却在这时说:“圈子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
“低头不见,电视上旋转着见。”想好的话在这一刹那随风飘散,李戏春脑中蓦然浮现舞台上一颗旋转的陀螺,不自觉接过话茬。
“……”
李相浮神情复杂:“姐,你变了。”
李戏春:“我们都变了。”
后面取餐的一人只听到后半段对话,走远了忍不住自言自语:“变成神经病了么……”
李戏春第一次痛恨自己绝佳的听力,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好像做了两次深呼吸,她确定自己从前绝对不会这么讲话。
所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话不过脑子的?
仔细回想,李戏春很快找准时间节点,就是张阿姨不在那几天,家里只有他们三个。每日听完李相浮抚琴,又听李沙沙满口的假哲学,最终近墨者黑。
“我这次回来大约是在家里住太久了。”李戏春嘴角一抽,考虑要不要重新搬出去住。
‘嘭’!
前方传来一声巨响。
两人交谈被打断,李戏春下意识要往那边看,却被李相浮按倒:“快趴下!”
周围人包括前面骂他们神经病的人立马抱头靠墙角。
“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
离得近的面面相觑,过了好久不知是谁说了句:“那边有人把东西碰下来了。”
有个地中海尤其胆小,确定没危险才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脸上还糊着糕点,都顾不上擦拭便恶狠狠地朝罪魁祸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