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驰,806包房,音乐震耳。
徐立晨自从走廊接电话回来,就有点心不在焉地,老是时不时地抬眼朝房门看去。
朋友靠过来,喷着酒气,胳膊肘捣了他一下子:“怎么回事啊?老想什么呢?离了魂似的。”
徐立晨夹着烟,吐了一口白气,老神在在地说:“可能要挨揍了……”
音乐太吵,他的声音又小,朋友没听清:“哈?什么?”
徐立晨笑笑,没再说话。
这里灯红酒绿,是他熟悉的环境。家里有股份,他从初中时候起就常带同学在这里玩了。
他爸对他要求很宽松,不做犯法的事就行。其他诸如在学校混日子,交女朋友之类的,他爸从来不管他。
他有个好爸爸。
但今天接了张雁声的电话。真是破天荒第一次,那个都不用正眼看他的女生竟然主动联系了他,还真他妈叫人“惊喜”呢。
虽然张雁声什么都没说,但徐立晨心里边已经猜出了她是为了什么。
这又让他嫉妒得想磨牙。
从小,他想得到什么就都能得到。那些羞羞答答故作矜持的女生,也不过都是想端端架子。他光靠脸都可以哄住她们,何况他还有钱。
只有张雁声这么难搞。
她他妈是真看不上他啊!
徐立晨怎么想都不能服气。
他又看了一眼门口,低头喝了口酒。
朋友把一个什么艺校的校花推到他旁边。大冬天的,在热烘烘的包房里,校花穿着低胸吊带背心,坠满了亮片,blgblg地闪光。往他身上蹭着,撒娇抱怨说自己的手机太旧了,好喜欢水果最新型号的那一款啊。
徐立晨把视线从门口收回来,把校花推回到朋友怀里,用烟指着他说:“让他给你买。”
朋友笑嘻嘻地搂住校花。
但朋友的颜值哪能跟徐立晨那张有棱有角的帅脸比,校花不情不愿地,眼睛里都是不甘。
徐立晨又端起酒杯,正想啜一口的时候,包房的大门“砰”地一声被踹开了。
虽然音乐很响,但这动静实在太大,房间里的人都吃惊地看过去。
进来的女孩黑色外套敞开着,露出窈窕的身形。腰特别细,腿特别长。和房间里五颜六色的头发不一样,她的头发没有染过,乌黑地在脑后扎一个高马尾。
她的眼睛也幽黑幽黑的,目光锋利。不像包房里的女孩子们都带了美瞳,目光好像都失了焦似的。
她顶着一张雪白的脸,一看就是没化妆,纯素颜。在在这种光线昏暗,还有球灯闪烁翻滚的包房里,看起来比正常光线里要苍白浅淡一些,却仍然漂亮得压过了艺校校花。
但她气势吓人,站在那里目光扫过,包房里的人被震得谁都没说话。
很多生面孔,但也有几张熟悉的面孔。前世张雁声和徐立晨一起厮混,跟这包房里的一些人认识,甚至很熟。
包房里乌烟瘴气,那些浓妆艳抹和各色的头发看起来像群魔乱舞。张雁声不得不在这堆人里搜寻徐立晨。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徐立晨吁了口气,自己站起来了。
迈过几条腿,推开挡住了他的人,他走向她:“张雁……”
震耳的音乐声中,那一拳踩着狂野的节奏打在了徐立晨那张好看的脸上。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闪烁的光线中,仿佛动作电影般的镜头。
之前有人在桌子上跳舞,把灯光调节成了闪灭的模式。于是音乐声中,那一拳一脚的你来我往,如同定格动画一般闪动。
这一秒,徐立晨斜撤闪开了一记勾拳!
下一秒,女孩修长有力的腿踹中了徐立晨的胸口!
再下一秒,徐立晨摔躺在了茶几上,果盘倾翻,酒瓶落地!
一灭再一闪的瞬间,那个女孩好像腾在半空中?
灯光切断了动作的连贯性,下一瞬的亮起,她已经单膝跪压在徐立晨胸口,一只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徐立晨双手攥着她的手腕!
这两个好看到让别人自卑的人以这样的姿态僵持对视了几秒,包房中终于有人如梦初醒,关掉了音乐!
从声音震耳,突然切换成了空气安静。走廊里传来的音乐声像来自遥远的彼方。
在一闪一灭的灯光中,总感觉一切那么不真实。
张雁声说:“让他们滚。”
徐立晨喘着气,紧紧握着张雁声的手腕,喝道:“都走!”
有人已经迈开脚,有人还犹豫,有人还懵着,也有人张嘴:“徐……”
“不关你们事!”徐立晨喝道,“走!”
他向来是老大,经济上、武力上都是。
他这样说,男孩子们就推着吓懵了的女生,连推带搡地,一起都出去了。还有人识趣地关上了门。
女孩子们抱着大衣和包包茫然,男孩子们则在门外面面相觑。
“要、要去叫常哥吗?”有人犹疑着问。
常哥是豹驰的安保主管,徐家是豹驰股东,这里算是徐立晨玩耍的小基地了,他这些狐朋狗友跟豹驰的安保们也很熟。
招得都是退伍兵,个个彪悍,镇得住场子。
要在平时,他们跟别人起了冲突,肯定毫不犹豫去喊常哥了。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