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烨丝毫没有意气用事,完全不受这等粗劣的激将法,这些年的领军作战已经让他十分清楚地知道如何站在一个将领的角度上去看待自己的对手。他心下跟明镜似的,战局的走向才是关键,而不是个人的胜负得失。
倒是白康,显得热血得多,被拓普侯爵这么一羞辱,怒血冲脑,急着证明自己,枪出如龙,一招一式都是冲着拓普命门而去。
本身已经有伤在身的白康,又是如此大开大合的进攻招式,自然是露了不少破绽,于是被拓普找准机会一剑刺中腰腹。
夏烨一看白康形势危急,便一剑迎上,抵住拓普的攻势。
此时艾尔文从余光中瞟见城头上激烈的战况,但是他并未选择此时出手相帮。因为他对夏烨有信心,觉得他能处理好城墙的战局。
而此时的他,目色深沉地望着漆黑的山谷。比起城墙上的滔天喊杀声,更让他关注的是山下那迟迟未动的蒂莱尔援军。
“怎么了?”特蕾西亚望着艾尔文那紧蹙着的眉间,不禁问道。
“我在想,对面的援军倒是沉得住气。”艾尔文面色不善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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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山脚下的子木老人这边,正密切关注着城墙上战局。
“前辈,我们是不是该上了?”兑白望着前中军主力与自由城邦那边杀得难解难分,于是出言询问道。
“不急,不急。。。”子木老人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后子木向着兑白解释道:“殿下,您看啊,上山的路如此狭窄,如果我们此时急着要一拥而上,那才是正中艾尔文那小子的下怀,我们这点人马铁定得被他们的魔法炸得人仰马翻。方才拓普他们可是靠着那位刺客把人牵制走,才上得了山。这会艾尔文与那特蕾西亚回来了,咱们可不能如此冒进。”
“你没发觉,那艾尔文好一会没出手了,他在等什么呢?”子木笑着问道,“即便是拓普侯爵杀到城墙上了,这小家伙都没有要着急的意思。”
“可即便知道他会出手,那难道我们就在这干看着?什么都不做?”兑白疑惑道。
“别急,殿下。这是拼耐心拼定力的时候,只要咱们不动,他肯定先熬不住去对付拓普他们。”
兑白一想是这么道理,点了点头,“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这位伯爵夫人倒也是真人不露相。那位实力恐怖的刺客,也不知道她从哪请来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那点小九九的,更何况她是一国之主呢。”子木老人亦是笑了起来,“她若是没点真本事,怎么可能坐得稳蒂莱尔大公的位置呢?”
“既然说到‘真人不露相’,老东西我倒是怎么也想不到,原来前些日子在风克兰搅动风云的人,竟然就是二十多年前名动王都的阿格莱亚。”子木老人望着夜空,目色深沉道。
“不瞒前辈,我也在纳闷这个事呢。”兑白说道,“如果她还活着,那大哥他会不会也还。。。”
“大殿下如果还活着,又怎么可能不回王府,在外漂泊二十多年呢?”子木说道,“您觉得大殿下会是这种人吗?”
兑白摇了摇头,“大哥一向以家族为重,断不会如此行事。”他在心中想着,如果当年大哥不是夹在爱情与亲情之间难以两全,也不至于后来会到那般田地。
“可你说,此时与那阿格莱亚相顾无言的又是何人呢?”子木揉了揉自己的眼眶,显然是对着夜空张望久了眼中干涩,“我瞧着那瘦小的身形,断然不像是大殿下。。。”
“不清楚。”兑白摇头道。
“可是依老东西我的判断,那阿格莱亚是那种忠贞不渝的姑娘,当年她与大殿下那般生死不离,后来又怎么可能恋上他人呢?”子木喃喃自语道。
“当年我就一再告诫大哥,让他离那个疯子远一点,他死活不肯听我的。唉。。。”兑白说着深深叹息了一声。
“大殿下眼界本来就高,寻常女子又怎么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呢。”子木转念安慰道,“只可惜,他们二人,终究是一段孽缘。”
“当年连布剑神和父亲都管不得他们,我说的话大哥他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呢?”兑白苦笑道。
“不过,老东西我总觉得。。。那个身形矮小的家伙,应该和大殿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子木老人说道。
“噢?何以见得?”兑白不解道。
子木笑着摇了摇头,并未作答。
他心下想着,如果是旁的什么不相干的人,阿布是不会在那干等着的。
要知道,这世间,能让阿布等上一等的人可不多了。
两位老家伙心里还是有一些默契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