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这么多闲钱呢？”奥妮安挑眉调侃道，显然是对艾尔这时还有闲兴点上一瓶红酒表示不满。
“放心，总不能真的叫你露宿街头吧。”艾尔笑着说道。
这时身着粗麻袍子的一老一少也从酒馆外走了进来，而且不偏不倚地坐到了艾尔他们这一桌。
这就让艾尔和奥妮安颇为疑惑了。艾尔心想自己这边和这位“雀斑”传教士还没这么熟吧，用不着这么套近乎吧？于是两人皆是相当警惕地望着这两个不速之客，想看看对方的来意。
那位长者一脸善意地笑起来，显然是想缓解下桌上尴尬的气氛。
“我可是不信教的，什么事？”艾尔礼貌地勾起嘴角，笑看着这位两鬓斑白的长者说道，顺带还扫了一眼那低着脑袋不说话的年轻传教士。
艾尔这才反应过来这年轻传教士出来喊价是别有目的，看这样子应该是这位年纪大的授意他这么做的。于是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奥妮安，显然奥妮安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两人眼神会意过后，都在纳闷怎么被教会的人给盯上了？
“阁下，我可还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别急着回绝我呀。”长者依旧面带笑意地说着，显然一点都不在意艾尔的语气，“再说了，神明住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阁下信与不信，他都在那里。”
“是不是只要我们说信了，就能放过我们，让我们两个安静地吃顿饭？”艾尔听惯了这一套玄之又玄的理论，礼貌的脸上已经带上了不耐烦。
“我觉得阁下可能是误会了，”长者笑了下，看着艾尔说道，“我可不是来劝说你们两位加入我们普世教会的。”
“噢。。。不是布道啊，那是。。。为了什么？”艾尔好奇道。
“刚才我见了阁下那几幅画，真的很特别，故而想邀请阁下为我们教区的教堂作上几幅宗教画。”普世教的这位长者这才表明了来意。
这下艾尔有些哑口无言了，他心想那些画只算是游戏之作，自己也只当绘画是茶余饭后的消遣，没想到这用来解燃眉之急的街头卖艺居然还惹来了人家的垂青。
“怎么？阁下不愿意？”
艾尔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笑叹道：“呵，还能有什么不愿意呢，我都沦落到要上街卖艺了，那再去教堂的墙壁上献个丑又何妨呢？罢了，罢了。酬劳呢？酬劳是多少？”
这下轮到这位长者有些错愕了。原因是他早就发觉艾尔和奥妮安两人的身份不一般，方才在那卖艺只是胡闹罢了，他原以为艾尔会一口回绝这种活计，毕竟一般的贵族都是很好面子的，哪里会自降身段去干一般画匠做的活，没想到的是，艾尔直接答应了，甚至直接要谈起酬劳来，这真是让他始料未及。
其实连奥妮安也没想到，艾尔会答应的这么快，她在旁一脸惊异地望着他。
“那。。。阁下这是答应了？”长者再确认了一下。
“那有什么好扭捏的呢，反正我最近也缺钱。”艾尔说道。
他心想这确实是撞上来的大好事，毕竟他和奥妮安两人的花销问题急需他去解决，画几幅画总比打家劫舍要体面得多吧。
他记起以前在哪本书里看到过一句话，“人长了这张嘴，总是要吃饭的。”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他在心里这么说了一句。
“你总要付我些定金吧？不然我哪来的卢尼去买颜料什么的呢？”艾尔感觉自己现在说起话来真的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市侩得跟个做小生意的跑腿商人一样。但是他这个要求其实听着还挺合情合理的。
“怎么感觉自己跳了一场舞以后整个人放飞自我了，方才在那裁缝店里还在讲究什么贵族礼仪呢。”他心下这般想道，然后深觉“自己”是个有意思的人，“这还非得到了一定的关头，才能看出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这。。。阁下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手头这么窘迫？”长者担忧地问道，没有半点取笑的意思。
本来一直低着脑袋的年轻传教士不禁抬起脑袋来，好奇地望了艾尔和奥妮安一眼。
艾尔想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沉吟过后只回了五个字：“一言难尽呐。。。”
这时，奥妮安温柔地牵起丈夫的手，适时地表现出了一位妻子愿意追随丈夫挑战人生坎坷的勇气。这反应极快的精湛演技，真是把艾尔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一对“夫妻”，可真是太有趣了。
那长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那女侍应打断了。她将那喷香的羊腿被端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