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类的将领还算是中人之上,能看到大势,也能拉起打不散的核心部曲,就算一时失败还能东山再起。
另外脸皮也是够厚,能够忍一时之怒,更能不顾朝廷脸面和法度,更不谈什么恩遇之类。
左良玉,刘良佐,刘泽清都是一类人,能审时度势,最大程度的保存自己手中的实力。
象曹文诏一类的将领更加优秀,但部曲越打越少,总是听令行事,最后落个一无所有。
刘泽清只要没有失了智,定会痛斥刘之幹一番,绝不会孟浪行事。
真要收拾云梯关,怕是要等朝廷大量支持钱粮财赋,给予名义,刘部兵马再度扩充,最少稳在十万人左右。
到时候派出三四万人讨伐云梯关时,名正言顺,又能杜绝其余两镇的觊觎窥探。
不过姚文谦身为总兵,眼光和阅历还是有的,他隐隐感觉朝廷不会支持,而且朝廷允诺的钱粮到现在只拨付极少部份,看起来还是要各镇自筹。
这样一来,刘部扩大兵马的想法只能慢慢来,想要讨伐扳回今天失去的颜面,看起来最少是一两年之后。
一两年后云梯关的兵力会不会膨胀到两万以上,三四万人是不是还拿不下来,姚文谦感觉也是毫无把握可言。
想到这里,几个老成的将领都是面露忧色。
原本是相安无事的局面,表面上闵元启这个游击将军还是在刘泽清的麾下,毕竟刘泽清是侯爵身份镇守淮安,是朝廷四藩之一。
为了盐池之利,刘泽清张开血盆大口向云梯关咬过去,原本以为是一口能咽下去的肥、润美食,却不想直接崩飞了大牙。
此后局面,怕是会异常艰难了。
刘可成勉强振作精神,安排二百多骑兵排开为纵队,分为两部戒备。
刘之幹不以为然的道:“此去灌云不远,今夜索性赶夜路,明天再走半天多就到了,那些泥腿子还真的敢一路追杀过来不成?”
众人都是苦笑起来,刘可成刚要提醒,刘之幹却是一拍大腿,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必定是担心那股疯子般的骑兵……”
刘可成刚要答话,姚文谦已经面色变得异常凝重,说道:“他们已经来了。”
夜色之下,隔着大约两三里地外,田野之中,很明显的有二百余骑静静布好了骑阵,看起来已经是等候多时了。
姚文谦内心颇有绝望之感,敌人也真是胆大包天,放着这支骑兵不用在战场上,却是留在外围,以逸待劳的等着自己等人。
这一路回程,怕也是要走的相当艰苦,不小心的话,自己这个主将也会丧命在途中。
客兵大败的消息随着云梯关一带的战事结束,也是很快传遍了淮安各地。
甚至是以更快的速度传向扬州,南京。
姚文谦等人被闵元直率二百骑兵一直咬着不放,一路可以说是相当狼狈。
其实论战力,论精锐程度,闵元直的二百骑兵是远不能和姚文谦等人身边的内丁相比,刘可成和姚文谦等人身边剩下的多是内丁,骑射水准是比闵元直等人要高明的多。
但闵元直带出来的骑兵和他本人一样,锐气十足,甚至是有一股疯劲。
加上主力大胜之余,客兵残部成了惊弓之鸟,从云梯关返回淮安的路上这二百多骑一直咬着姚文谦刘之幹等人,从云梯关至灌云的一路上令得客兵无比狼狈。
原本姚文谦是打算再收拢几百上千的残兵,结果到得灌云附近时,反是比刚脱离战场时又多损失了好几百人。
幸亏在灌云还有三千多驻守兵马,其中也有几百马兵,姚文谦等人被驻守兵马掩护入城之后,才算是长长出了口气。
接着便是一路折返淮安。
来时气焰无比嚣张,返回之时就是垂头丧气,无比沮丧。
除了损失兵马无法对刘泽清交代外,损失的也是各人的部曲,这一下淮安局面大坏,能不能及时补损都成问题了。
在兵马回未之时,急使也是飞骑入淮安,带回了这个极为不妙的消息。
闻信的李化鲸等人,也是第一时间赶至刘泽清所居的宅邸。
各人都是小心翼翼,大帅阴狠残暴,虽然对麾下心腹将领多一些容忍,但在大帅生吃活脑之时,虽然吓唬的是外人,但看向自家将领时也是满眼的狠戾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