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聚堆,他们就越容易遭遇更狠厉的攻击。
客兵下意识的开始后退,希望是别人面对那些滴血的枪尖。
这是相当不妙的信号。
闵元启看到了,姚谦和刘之幹等客兵将领自然也是看到了。
客兵中军连续派出塘马,摇动旗号,接着便是右侧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
八百多骑兵从右侧,在千户所城下不到半里处突击出来。
由于战场太过狭窄,骑兵在冲击出来的时候还连续和自己的军队撞击到一起,有几十人的客兵被骑兵撞击,口喷鲜血,倒地身死。
甚至是被战马群踩踏成泥,开始被踩踏的人还能惨叫,后来就是一点儿声息也没有了。
刘可成不为所动,他身披山甲,这是铁鳞甲中的佼佼者,在唐时便是成型,成为唐会要中十三种制式铠甲之一。
当然唐时最好的还是明光铠,制造工艺更复杂,也更为牢固精良。
只是在大明山甲已经是铠甲中的顶尖存在,山字条纹般的甲叶堆叠而成,配上兜鍪和顿项,护臂,护心镜,加上甲裙铁网靴,还有铁面具和铁手套,几乎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铁甲整体。
刘可成没有戴铁面具和铁手套,其余套件是基本上齐备。
这样一来几乎能防御一切冷兵器的伤害,但刘可成内心却还是充满担忧。
适才火铳打放时,他亲眼看到头戴铁盔的人被打裂了脑袋,脑浆和血水撒落一地。
火铳子弹击中铁甲,足以造成致命伤害,子弹会穿透打凹铁甲甲叶,进入人体后搅动,使披甲人受到不逊于无甲者的伤害。
火器盛行之后,明军不太重铁甲而重绵甲的原因之一便是如此。
防御火器经过千锤百炼的绵甲反而更胜一筹,这也是辽东明军那些粗劣火器对女真人效果不佳的原因所在。
刘可成心中大为后悔,原本以为只是一场随性的战事,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结果这几天来骑兵大为狼狈,也暴露出骑兵训练不精的短板。
这个责任肯定是结结实实的落在刘可成自己身上,回去之后怕是要面对大帅的怒火。
这些骑兵并不全是家丁,但哪怕不是家丁,训练和装备还有待遇也都是极其优厚。结果面对几十个旗军游骑却是狼狈至极,说明平时的训练都是敷衍了事,这叫刘泽清知道了,定然是大为愤怒。
不过现在刘可成已经不太担心这些事,他担心的是左手侧城池上的火炮,隔一段时间那火炮就打放一次,右侧的火炮也是一样,有炮弹已经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打的泥块草根四处飞溅。
若是落在人的身上刘可成打了个冷战,感觉不寒而栗。
还有火铳,一旦打穿铁甲,受创必重,就算挺过来事后也会伤口感染而死。
心腹要害中了子药是没救的,不象胳膊腿,还能用截肢的办法解决,或者挖肉疗毒,还有一丝生机。
刘可成在大军中与闯贼交过手,看过那些中了火铳和被火炮打中之人的下场。
想的越多便越是畏惧,不过此时也没有办法后退,刘可成冷着脸,率着自己的骑兵部下,疾驰而行,往旗军军阵的侧翼冲击而去。
正面不利,现在唯有用骑兵冲击侧翼的办法了。
大股骑兵行进之时威势极大,踩踏地面之时有山崩地裂之感。
若是能令骑兵在侧翼游弋冲击,抛射箭矢,或是不停牵扯,扰乱敌人阵脚,收效当然是比直接冲击更大。
刘可成部的骑兵严格来说就是轻骑,只有少量人披甲,多半的人最多就是一身布甲,绵甲,或是皮甲。
战马都并未披戴马甲,这样的骑兵只能算是轻骑兵。
换了唐宋之时,这种轻骑只能截敌粮道或是在侧翼骚扰,若是在两翼抛射弓箭,不停的骚扰游击,以配合主力步兵或是重骑兵来破阵。
事实上在唐宋时骑兵战打的便是重骑兵,唐初至中期之前,承北魏和东齐西周的余烈,也就是中国古典骑兵发展最高端之时,具甲铁骑水准最高之时。
马有面帘到寄生的全套马甲,披上之后防护力极为出色。
再配上精于骑射,马上技战能力超强的鲜卑骑士,东西两魏在洛阳等处血战时,动用的都是大量的具甲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