潞,福之争不可能不传到淮安来,潞王对试图将他赶鸭子上架的东林群公也并无感激之情。
福王近来见到跋扈骄纵的武将颇多,对他不感冒甚至无礼的官便更多了。
眼前刘泽清虽是无礼,好歹是怀着善意而来,平时对杜园这边也算关照,关防严密,物资供应也算丰富,福王对刘泽清还是颇为感激。
他当然不知,议论刚起之时刘泽清就同意立潞王,甚至建议诛福王以绝后患。
结果多日过去,史可法始终不做决定,这等拥立大事也敢拖延,刘泽清顿时就觉得事情不太妙。
加上和高杰,黄得功,刘良佐互通声气之后,诸藩虽然不和,甚至很快会互相攻伐,但在拥立大事上还是决定一致,福王血脉最近,容易得到天下人承认,东林党不下决心,首鼠两端,这个功劳四镇当然当仁不让了。
福王等若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要是东林党那群废物稍微有一个心狠手辣有担当的,一封信就足以断送掉其小命。
“刘帅辛苦了。”福王朱由崧讪讪道:“来小王这里,未知有何要紧事?”
“殿下当然皇上已经殉国,太子,永王,定王都陷在京师之事?”
“是,知道了。”
“听最新的消息,李自成得京师后未能降服辽镇总兵吴三桂,其率兵往击三桂,在一片石为清军并三桂兵所伏,由是大败,逃回京师后焚内廷而走,现在京师已经被吴三桂和东虏兵占据。那东虏兵占了京师,号称替我大明复仇剿贼,占了京师后并未出兵,相反还替先帝发丧,安抚百官,治理地方,其志也并不小。现在流寇,东虏,我大明三方鼎立,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皇上大行,太子并诸王陷落下落不明,国本不可一日空虚,臣与诸镇并凤阳总督臣马士英建言请殿下往南京监国”
“这怎么行。”朱由崧下意识拒绝道:“本王才德俱薄,实不堪当此大任。”
“神宗皇帝留光宗一脉,今日已绝,此下便是福王殿下,此时拒绝,奈何宗庙何,如何对太祖高皇帝,成祖皇帝交代?”
刘泽清根本不给朱由崧机会,拥立之事哪容当事人推三讲四!
当下索性把手一挥,一顶四人抬的轿子已经落在朱由崧面前,刘泽清手按宝剑,沉声道:“请殿下坐轿起行往码头去,今日便起行往南京蒲口!”
“唉如此小王遵大帅安排便是。”
朱由崧身不由已,加上监国和皇帝之位也实在颇有诱惑力,后来潞王都打算好要投降了,马士英和朱大典等人拥立他时,潞王还是扭扭捏捏的上位监国了。
眼看福王被簇拥着往码头去,大量兵丁也是手持刀枪跟随而去,刘泽清原本刚毅威严的脸上也是显露出笑容。
拥立这等泼天大功,加上各人实际占有的地盘已经不小,朝廷已经有立藩抵抗流贼之意,只要诸藩一立,原本就是统几万大军的强势总兵,加上拥立之功到手,侯伯之位也就算到手了。
到了这种地步,官们想压制武将爵位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大帅,大帅”
眼看刘泽清在众人簇拥下也要往码头去,毛师爷自感身上责任很重,当下不顾身边有兵丁戒备,大声叫喊起来。
“找死么?”一个客兵校尉迎上来,噼噼啪啪便是抽了毛师爷好几个大耳刮子。
刘泽清身边已经有中军官策马过来,喝道:“是什么人大呼小叫的,怎么弹压的?”
毛师爷不顾口鼻流血,狂呼道:“在下姓毛,是盐城那边杨世礼大老爷派过来的,有大帅给杨老爷的信为证。”
“拿来。”
中军官取了信覆命,须臾过后便是转回将毛师爷从一众人群中提出来,直接带到大路中间的刘泽清马上。
毛师爷自是赶紧跪下,并且将杨世礼的回复信件高高呈上。
“哦,这姓杨的愿意效力了。”刘泽清脸上有淡淡喜意,他占的淮安在四镇之中算是不上不下,论战略要地的要紧不如北边的徐州,地盘也不及高杰大。
论对南京的重要性,又不如拱卫在和州无为州一带的黄得功,也就是和皖北的刘良佐哥俩同病相怜。
淮安还好在能占到漕运和盐利,刘良佐毫无疑问是最惨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