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知道怎做了。”
“不管来敌多少,咱听金鼓旗号之令便是。”
“旗队长放心,俺不做孬种。”
众多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声音逐渐在整个校场传扬开来。
沈亮盘膝安然坐着,腰背挺直,由于他的作用,整个校场还是有肃杀气息,但原本过于紧张的凝滞感无形中冲淡了许多。
这便是一个老兵的作用,一支军队如果有三成左右的老兵,在战场上便可稳若磐石,若有一半以上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只要能赢的仗便不会打输。
若七成以上是经过苦训和实战的老兵,以多击少,赢得奇迹,亦有可能。
“解决了眼前麻烦便好。”沈亮在内心告诉自己,只要打赢海盗土匪,估计这方圆百里之内,没有哪一方势力敢再过来打第三百户的主意,此后扩大盐池,晒盐获利,按副千户大人的秉性,大伙儿将来日子都会过的不错。
沈亮环顾左右,自己的安抚话语很有效果,此前过于紧张的旗军们已经逐渐安定下来。虽然还不免有紧张之态,却是和此前那种紧绷弓弦的状态大有不同了,而各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昂扬战意,可见平日里的训练,还有闵元启对所有人的大度温厚,以及不吝钱财,给予厚饷的结果都是相当不错,所有人都视第三百户的命运为自己和家族的命运,这样的一支军队,经过这么久时间高强度的训练,其实已经推开了胜利之门。
到此时,沈亮的嘴角也露出微笑,他参加过多次战事,甚至好几次是在尸堆里爬出来,但没有哪一次的战事能叫他有眼前的心态,跃跃欲试,甚至有些期盼!
……
“看到标记了。”
一个队员在村头房屋墙壁的拐角处看到了不起眼的标识,这是梁世发与前方队员约定的标记,一个很简单的符号,看起来象是小孩子瞎抹瞎画的,但标识异常清楚的指明了方向。
十来个队员在傍晚时分放弃了煎盐棚子,陆续跟随着好几个目标向北方而去。
到子夜前后,梁世发算算脚程,自己等人已经走了近四十里的道路。
穿过好几个集镇和十几个村落,好在北行道路和村落集镇在事前都相当熟悉,队员分成三组,分别盯着三人,到走了三十多里地后,分道而行的三人又重新聚集到了一起,从前方队员留下的印记来看,一直被盯着的三人就在前方几里处了。
“往村外走了。”梁世发点了点头,说道:“估计是往海边去了。”
“这里距离秦山岛不到三十里,是海州和咱们大河卫分界地方,卫所在这里没有百户,海州在这里也就是沿海几个荒村,倒确实是运人北上等候集结的好地方。”
“这里外头应该有几个小岛,估计很多土匪便在那里落脚等候。”
江北这里,象样的大岛就没有几个,海州有个连岛,只是半岛,全然孤悬在外的岛屿只有几个南北几百步,甚至不到几百步的小型岛屿。
后世的江苏省也是这样,提起岛来就几乎是空白为零,不象山东有很多散落在大海上与东北相邻的小岛,还有诺大的半岛,浙州也有舟山群岛等大型岛屿,大河卫到海州这里,象样的大岛便是只有秦山岛一岛,但也就只是个勉强容数百人栖身的小岛而已。
而且是不事生产,只抢掠的几百人,若想在岛上移民,开荒种地或是捕鱼为生,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
梁世发内心也是如此判定,但他还是很沉稳的道:“现在不急着下定论,等咱们跟上去,亲眼看了确定了再说。昨天响午送去消息,大人那边应该已经战备等候,此时应该等咱们确定消息,我等绝不能大意懈怠,也不可妄下判断。”
众人俱是点头称是,梁世发顺手抹去标识,紧了紧腿部行缠和腰间的腰带,腰带上藏着一柄短刀,脚上靴子里还藏着匕首,出发前梁世发磨过靴中匕首,将匕首磨的雪亮锋快,就是为的万一被敌生俘,可以有逃走的后手,如果遭遇折磨,可以想办法趁敌不备掏出匕首来自尽。
眼前众人,几乎每个人都是一般无二的装备,但梁世发不敢肯定,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坚吐不露宁愿自杀的决心,以及与之相配的勇气。
关于这一点梁世发也不敢确定,现在唯有小心谨慎行事,不轻易落到需要考验自己或部下意志的困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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