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不知道旗军们在做什么,关二带头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叫骂起来。
这些人躲在暗处屋中,手握兵器,料想旗军们不敢破屋而入,他们被击败和打跨了,死了不少同伴,现在只有靠叫骂来提升自己的胆气,给自己打气壮胆。
这时闵元忠等人提着灯油和木条等物前来,各人知道闵元启的意思,韩森放下手中刀,和杨志晋,高存诚等人一并缠绕布条在木柴上,浇上灯油,开始制作火把。
灯火下各人的动作相当明显,屋中的人顿时慌了,有人叫喊,有人哭叫,有人还在喝骂,有几人想打开房门冲出来,却是被刀牌手用圆牌挤着,李俊孙和王武迈等人用手中戚刀往门里斫砍,很快把想冲出来的人又挡了回去。
“闵大人,闵大人!”杨世达终于慌了,他推开正堂窗子,叫喊道:“我是杨世达,有话要同你说。”
闵元启瞟了一眼这人,笑了一笑,并未理会。
杨世达急了,说道:“此前我二人是有些误会,现下死了这么多人,善后之事难办。不过这事包在我身上,断不会给闵大人找麻烦。闵大人的麾下旗军,还有那王百户,当然立刻放人,绝不敢为难。此后云梯关的盐船,我杨某更是分不取,我在这里可以起誓,若有违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闵元启哈哈一笑,说道:“杨兄是把闵某当二傻子了。今日这局面,是放你们出来把几十号尸身拿出来到淮安府请官兵来剿灭我们的好,还是将你们斩尽杀绝,死无对证更好?”
杨世达原本就是这打算,现在怎么哄骗也行,只要拿住旗军们不敢把事闹大的心思,又哄又骗过了眼前这关就好,事后不管是到官府还是找刘泽清都很容易,刘泽清正拉拢自己兄弟,眼前这伙旗军再凶,曹州刘派个百人马队就能剿个一干二净
却不料闵元启虽是个年轻后生,看着是个不知世事就知道莽撞蛮干的莽夫,误打误撞杀了进来,弄的自己等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番对答下来却是滴水不漏,不光是思维方式缜密,而且行事显然是果决狠辣,一点儿犹豫怕事或是悲天悯人的情怀都是丝毫没有杨世达后悔的直挠窗子,他怎么惹上这么一个对手?
现在后悔却是晚了,正堂和厢房都有刀牌手和长枪手抵着门,三个小队的旗军正好看住三个房门,在庭院开阔地方青皮们都不是对手,现在对方守着一个门户,屋子里的人如何冲的出去?
就在杨世达气愤和懊恼的同时,旗军们点燃了火把,还制成了几个火罐子。
屋中的人惊惶起来,又有人向外冲,毫无例外的被刀砍了回去,或是被长枪刺死在门前。
有聪明人想从窗子跳出来,结果卡住了,直接被刀刺在胸腹处,肚肠横流,血腥气呛的人想呕,没有人再敢做这样的尝试。
“闵大人,闵大人”杨世达凄惶着叫喊道:“我知道是我等错了,不过我兄长杨世礼就要受刘总兵官招募,不是游击便是参将,若你杀了我,他定不会与你干休,何不化干甘为玉帛呢?”
“这厮还读过书呢。”闵元启站在屋门前不远处,手拎火罐而立,漫声道:“化什么玉帛,就化尔等性命为那些被尔等欺负的良善赎罪,化骨成灰,和他们说玉帛去吧。”
说罢,闵元启将手中火罐子向屋中一投,火罐子穿过卡着人的窗子,砰的一声砸在屋中。
燃着明火装满了油脂的火罐子砸在地上便燃起明火,屋中的人惊惶大叫,好多人影冲上去想用脚把火踩灭,一时哪得成功,而接二连三的火罐子又砸进来,其余的旗军们也持着火把往屋中丢,或是燃烧屋外房檐立柱,这些房梁立柱都是好几十年了,为了防蛀年年都要重涮油漆,内里都是干透了这种中国式的老房子烧起来不要太爽利,几乎是片刻之间,堂房带左右厢房都被点燃了,开始时火烧的还不太明显,后来便是越烧越大,须臾之后,十几间屋子象是被点燃了的火炬,烈火仿佛就是轰的一下烧了起来,从廊柱到房梁,到木制的窗子,四处都是喷溅的火舌,大火在短短时间之后就把整间房子给包围住了,外头是向上的火舌,内里也有木制的家俱在燃烧,里头的青皮们在惊叫躲闪,他们已经没有想把大火扑灭的想法了,所有人只顾着闪躲火苗,在屋中来回乱窜,但短短几分钟内,内外的火舌就是蔓延在一起,这使得所有人都几乎无所遁形,根本没有可闪躲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