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佐赶到菡翘楼,终于见到了失踪半个多月的张富贵,一柄长剑横在膝前,双手轻抚,十指不离。
“张师兄,这几天还好么?”
张富贵笑了笑,笑容中略显憔悴:“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找我?”
以他们俩的交情,没必要兜圈子,此刻也不是兜圈子的时候,顾佐当即直奔主题:“我想了个办法,不知道对龙坛主有没有用。我打算在南吴州划三座山、二十万亩地出来,专门送给百花门,怀仙馆和百花门签署协议,这片土地的一应治策由百花门说了算,怀仙馆一律不管。不知道这么做,对龙坛主争夺掌门之位有没有用?”
张富贵沉默半晌,道:“没有用了,南坛北坛势同水火,谈不拢了,唯有一战。”
顾佐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他本来想着,以此助力龙坛主争位,但人家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哪里还有余力管这些?
张富贵道忽然从怀里取出一个木匣状的储物法器,推到顾佐面前。
顾佐神识探入,只见里面是口木箱子,将箱子取出来打开,最上面是一沓飞票,从一百贯到一贯,各种面值都有。飞票下面,是满满的金饼以及各种珍珠翡翠。
顾佐愕然:“这是?”
张富贵道:“这是我们南坛龙坛主、五位香主和六位双花执事的个人积蓄,飞票一万六千八百贯、金九百两,剩下的是些珠宝。龙坛主和弟兄们委托我保管这笔钱,让我远走高飞,等将来再回南诏。但大战之际,我又怎能独善其身?故此,想将这笔钱托付给顾师弟。”
珠宝的价值无法估量,但飞票加金饼,这就是两万五千贯了,再加上这些贵重珠宝,想必在三万贯以上。
顾佐看着这口箱子,劝道:“如此贵重,怎么托付给我了?不如张师兄去我庚金山上,我有地方给师兄存身。”
张富贵笑了笑,又从怀中取出一沓飞票:“百花门中途退出竞购,给你造成了极大的困难,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这笔钱不多,看看能不能帮到你。本来是我和空仓道人商量的,后来他说认识几个你们的同窗,又去找他们说了你的难处,大家凑了凑,凑出笔钱来给你,都说不着急还,等你缓过劲来再说。其中有些人我也不认识,只能写下来给你看。”
下面附着一张名单:胖大叔一千贯、刘满仓二百贯、陆峤五百贯、贾贵七百贯、木道人一百贯......最后一个名字是空仓道人,金额是四百贯。
看着这一串名字,顾佐眼圈都红了。这些名字令他想起了去年在丽水诏法司牢狱中的那段日子,其中有几个如果不提,都甚至快想不起来了。
没想到一年之后,这些人二话不说,就拿出钱来借给自己,每笔都在百贯以上,甚至还有一千贯的,都不是小数,看得顾佐心里如同堵着东西似得,想要说点什么,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名单上没有张富贵,但粗略一点,总计六千七百贯,其中有一千八百贯的差额,应当就是来自张富贵了。
“师兄......”顾佐最终也只说出这两个字来。
张富贵却又掏出一沓飞票递给顾佐:“七天前,有位香主赶赴京城,我托他带了封信给李师妹......”
“十二娘?”顾佐顿时一阵恍惚,这都几年了?
张富贵道:“这是十二娘让他带回来的,你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