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监王仁赡说道:“葭萌关是金牛道上一座重要关卡,有雄兵数万防御,光靠我们这两三万人,强攻起来并不容易,除非那统帅王昭远,继续舍掉地利优势,在城外跟咱们排兵布阵,正面冲锋,那我军将士能以一当十,凿穿蜀军方阵!”
先锋将史延德忍不住哈哈笑道:“就是,蜀军太怂了,正面对抗完全不是咱们对手。”
王全斌蹙眉:“倘若蜀军这次不出关迎战呢?”
右厢军大将王继涛对蜀军不放在眼里,说道:“那只能霸王硬上弓了,对葭萌关发起强攻了,血战三日,蜀军也许就弃城而逃了。”
王全斌摇了摇,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我们不能把胜利,寄托于蜀军的指挥愚蠢上,这样会让我们松懈,心存侥幸,迟早会吃大亏的。主动权应该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不能听天由命,鲁莽推进!”
打仗不只是打拳脚兵器,辎重钱粮,还是打心理、打人性,战略十分重要。
他的这番话,指出了目前用兵的关键,也是对这些将领做出一个提醒。
不能因为这些日子的进军破敌过于顺利,就放松警惕,就目中无人,傲慢自大,迟早会栽跟头。
副统帅崔彦进能够体会王全斌的用意,趁机接话,问道:“王将军有何策略?”
王全斌点头道:“我打算留下一部分人马佯作攻城,吸引住蜀军的注意力,而我军主力绕过葭萌关,直接切入剑门,那么葭萌关与利州城,都形同虚设了。”
“绕过去......”
众将听完,都有些吃惊。
蜀道崎岖难行,即便是开凿的金牛道,也并不好走,若是绕山而行,可就更难了。
“可是,没有其它道路啊?”有人疑惑。
王全斌冷静道:“没路就找路,出其不意,度过嘉陵江,攻击小漫天寨进行补给,然后直接绕到了葭萌关和利州城后方去,那葭萌关和利州的守军,便会不战自溃。”
“此计甚好!”
待众将明白过来,顿时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不必强行攻打雄关,在这里耗下去。
眼看深秋入冬时节,再鏖战下去,陷入僵持的话,巴蜀便进入冬雨湿冷的季节,对北方宋军不利。
都监王仁赡提议道:“不如夺取罗川路攻入,那是一条侧路,羊肠小道,也能行军。”
康延泽有不同看法,说道:“罗川路险,军队难以齐头并进,不如分兵两路,一路悄然进攻金山砦,攻破小漫天寨。另一路主力军从罗川道进入,赶到深渡的渡口汇合,一起渡江!”
“不错,与本将军的想法不谋而合,就这样做!”
王全斌微微一笑,目光看了康延泽一眼,对他能有如此见解和战略目光,表示欣慰和赞赏。
然后,王全斌发布军令道:“佯攻葭萌关,就交给先锋将史延德了,率领一万人马攻打,拖住蜀军,吸引住蜀国的注意力。崔彦进、康延泽、张万友率左厢军进攻金山砦,攻打小漫天寨。本将军率领中军、右厢军进入罗川道,在深渡抢占渡口,等候左厢军汇合,最后一起渡江,奔袭剑门腹地。”
“领命!”众将抱拳,接受了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