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躺在床上,和儿子说起当年的往事。自然,说的都是些高兴的事情,多数是陆清扬小时候的事情。
他今年也九十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撒手人寰,再想起孩子小时候调皮的那些事情,越发觉得,岁月匆匆,是自己怎么努力都抓不住的东西。
“一眨眼,你都有白头发了,儿子也这么大,都成家了。我怎么能不老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醒不过来了。”
“爸,你身体好着呢!等这次好了以后,你回去好好调理,百岁寿辰都没有过,怎么能算年纪大呢!”
老爷子笑出了声:“百岁?我这辈子可从来没有想过百岁,我就只盼着,一家人能够和睦,幸福。孩子们都能在身边,逢年过节吃顿团圆饭,这就足够了。”
可对陆振国来说,一顿团圆饭,却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孩子们不成器,将陆家发扬光大的责任,只能交到老三的手里。偏偏,他不愿意留下,老爷子怎么能安心?
陆凌天看他在那念叨着人之常情,想起他是在装病,就觉得可笑。
走近了,他突然说道:“我看,老爷子的精神状态不错。爸,医生没说什么时候能出院吗?我看,他这个样子,出去跑操的精神都有。”
陆清扬白了儿子一眼:“你爷爷都多大了,你还让他去跑操?医生说,眼见着精神头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好。病情不太稳定,要继续观察。”
“怎么每次都是这么一句话!问我怎么听着,这个主治医生有些敷衍的意思。这医院的医生行不行?该不会是想留着病人在医院里,多赚点钱,故意把情况说得严重些吧?”
陆振国一听,差点被水给呛着了。
他有些心虚地看了陆凌天一眼,心想,这小子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怎么突然就关心起自己的病情来了?
难道,自己演技不够精湛,露出马脚了吗?
他干脆剧烈地咳嗽几声,看着陆凌天问道:“你这孩子的意思,难不成这医院的医生在骗我不成?林主任一直照顾着我的身体,他的医术绝对没有问题。”
“那您为什么一时好一时坏,而且,情况不好的时候,一点预兆都没有。”陆凌天走近了,看着陆振国,故意问道:“老爷子,你该不会是,装的吧?”
“你……你这臭小子,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一辈子光明磊落,有必要装病吗?”
老爷子眼神闪躲,立马看着陆清扬。
“老三,你看看你这儿子,都说了些什么。还说我装病,他是不信我还病着吗?真是气死我了!”
陆清扬皱起了眉头:“爸,凌天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别生气了!”他赶紧帮老爷子顺气,回头瞪了陆凌天一眼。
这臭小子,平时说说就算了,现在还当着老爷子的面这么说,这不是存心气他吗?
老爷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弄虚作假,这种事,他自己怎么可能去做呢?
田雪也连忙解释道:“爸,你别生气。小天是被我们惯坏了,我会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