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糖醋排骨,霍宸菲终究是没有机会尝到。
木野和他的母亲在大火中丧身,等酒醒后,反应过来的木父跪在两人的尸体前,一个劲地磕头:“是我错了,我不该以为你们要逃走就烧你们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喝酒、再也不赌了!”
霍宸菲当时就在那里,她走过去,给了木父响亮的一巴掌。
她第一次打人,可是,不论木父如何磕头痛哭,他的家人也回不来了。
他以故意杀人罪被带走,余生如何,霍宸菲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那天之后,她好像就忘了怎么笑。
她大病一场,可生活还要继续。
她继承了木野的纹身店,因为当初木野就教过她,而且她小时候学过画画,加上她真的用了心,所以上手很快。
她买下了当初木野租过的改装越野,一个人去哪里都开着它。
可是,再也没有人提醒她天冷需要加衣服,提醒她一会儿变天别忘了带伞。
没有一个人,会背着她穿过一条条光明和昏暗交织的小巷,说以后老了背不动她,他们就一起坐轮椅。
也没有那个骄傲的男人,说即使霍宸菲家有钱,可他作为男人也得养家,所以拒绝所有的资助,哪怕是两个人出去吃饭,他也绝对不让霍宸菲掏一分。
霍宸菲想到过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怪你,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你让我怎么忘?明天就到五年了,我该怎么忘?”
北冥与墨依旧垂眸望着身旁的女孩,他喉结滚动,却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霍宸菲哭到最后,开始打嗝。
北冥与墨怕她难受,于是伸臂帮她顺气。
她渐渐好了些,或许是哭得累了,她终于也哭不动了,只是委屈巴巴地望着北冥与墨,让他越发不知所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肩膀上突然传来一阵重量,北冥与墨转眸看去,身旁的姑娘已经睡着了。
她眼皮还有些肿,睫毛上也有未干的泪珠,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安静睡去。
可是或许梦里也不是很好受,她秀气的眉头微微蹙着,让人有些想要将她抚平。
北冥与墨的手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这么做。
他也没叫醒霍宸菲,于是他依旧坐在沙发上,由着肩头的姑娘安静睡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霍宸菲却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她只是偶尔会低声嘟囔个什么,可北冥与墨屏气仔细听,也没听清。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这是这一年的冬天的第一场雪。
北冥与墨知道,那个赔肩头姑娘看雪的人已经不在了,而那个人,曾经在这个小小的纹身店里,给她规划过他们的未来。
“都会过去的。”他轻声对肩头的姑娘道。
外面的雪已经将整个城市裹上了一层素白,北冥与墨仰头,将头靠在沙发上,看向天花板。
他不止一次来这里,却第一次留意到天花板上有字。
那是一串漂亮却潇洒的英
orrowisanotherday。
落款是一个字: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