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宫家和顾家的渊源就是这样了,而听雪的事,是因为我们欠了顾家。”
“二十三年前,我母亲突然发病,她的问题,西医无法救治,只能用中医的针灸。而当时,听雪的母亲怀胎八月。听说我母亲病危,她毅然赶来宫家,抢回了母亲一条命,却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车祸。”
宋伊人一愣,虽然自己不是当事人,但也能想象这件事一出,宫家的人必然会很内疚。
只听宫凌夜又道:“听雪的母亲当时就不行了,送去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死亡了。医生紧急剖腹产,听雪的命是保住了,但是因为早产和在子宫里有些窒息,她出生后,在保温箱里待了三个月。”
“正常小孩一岁多就会走路,她到了六岁才能走稳。别人的童年充满欢声笑语,而她的童年,几乎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医生断定她活不过20岁,现在勉强撑到23岁,已经步步维艰。”
“我大她七岁,小时候,我母亲就对我说,听雪活着一天,我就应该照顾她一天,这不但是责任,也是习惯。”
“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她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一样保护着。就好像那次,她喝了酒,我那么愤怒。也好比那次在海岛上遇袭,我知道她如果和我一起被抓住,她无法和你一样随机应变,等待她的只有死亡,所以选择让你和我一起面对危险。”
“而暖暖,前天地震发生,我想去救你,但是那时候听雪因为喝茶呛到,心脏突然不舒服,她把我抓得很紧,我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到东西向着你砸下来。”
“我承认,在我们头顶落东西下来的时候,我的确再次护住了她。因为习惯,也因为我的确是怜惜她,保护她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宫凌夜望着宋伊人的眼睛:“但是,这种怜惜不是爱情,只是一种亲情。”
“暖暖,我知道这样分走对你的关心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我可以保证,对你的爱情是完整而毫无保留的。”
宫凌夜望着宋伊人:“暖暖,这就是所有的原因了。我这个人不喜欢说谎,也不屑于说谎。我说喜欢你,就是真的喜欢你,不是把你当成奇的玩物,而是真的打算和你恋爱结婚的。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却有责任,即使我和你在一起,我也不能撇下这份责任。所以,我会在别的方面补偿你,让你感觉到我的诚心。”
宋伊人听宫凌夜说完,她慢慢地喝了口咖啡,心头对宫凌夜的所有疑惑都没有了。
是的,她知道他的骄傲,不屑于说谎,所以,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介意他关心顾听雪吗?
如果说开始介意,但是现在听了那些过往,她也不介意了。
一个女孩子,六岁才能走路,从小在医院里长大,别人在阳光下奔跑,她却只能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疗。
而且,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母亲要救宫凌夜母亲。
怪不得,当时在宴会的角落,顾听雪在宫陌烟面前,说到过往才会那么伤心。
宋伊人在心头叹息一声,想了想才开口道:“说实话,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有问题。”
她斟酌了一下说辞:“我因为一些事,缺乏安全感,也很难相信一个人。所以,我当时答应你,真的用了很大的勇气。”
“但是这分开的两天,我仔细考虑了,我可能真的不适合恋爱。”她直视着宫凌夜的眼睛:“我自己心理有问题,你也看到了,我很多东西都不愿意告诉你,只因为我心理防御太深,我无法说服自己来打破,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
“所以我觉得,我和你在一起只会伤害你,你会觉得累和挫败,我也会觉得为难。与其这样,我们不如还是回到彼此的安全距离,你会遇见一个全心全意相信你、崇拜你的女孩,而我,也有我自己要做的事。”
“对不起,不是你不好,而是我不想谈恋爱、不适合谈恋爱,都是我的问题。”她一口气说完,然后,将没有加奶加糖的咖啡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