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亦平没吱声,只把头埋在叶知秋的肩颈间,酒气浓郁,叶知秋这才发现,他还穿着之前外出时的西装,在里面这么久,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澡都没洗。
罗亦平说到做到,真的只抱了一会儿,便放开了叶知秋。
叶知秋看了眼水已经放到适量的浴缸,显然之前罗亦平准备泡澡。她走过去把手探进水里,水已经凉了。
果断拔了塞子,看着浴缸中的水旋转着形成一个漩涡泄落。
“酒多了别泡澡,不安全,冲个澡就休息吧。”她轻声说,说完便要离开。
与罗亦平擦肩而过时,手腕一紧,被他握住了。
叶知秋转过脸来,两人目光相对,罗亦平的眼波没了往常的宁静幽深,泛着微红血丝的眼,执着而带着些许期翼地看着叶知秋:“知秋,你还是关心我的,对么?”
叶知秋沉默良久,才涩涩地开口:“我从来没有不关心你。”
罗亦平的眼骤然亮了,“知秋……”
叶知秋却轻轻推开他的手;“回不去了,亦平,我们回不去了。”
“不,我们可以的!”罗亦平刚刚明亮起来的眸,因着叶知秋一句话,重又黯淡下去,却依然想争取。
叶知秋转身欲走,罗亦平急道;“如果你是因为苏雨柔,那真的是天大的误会,我和她没有任何超出兄妹之情的任何关系。”
他一直认为,没必要解释,他和苏雨柔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叶知秋拿苏雨柔来说事,只是找个借口,找个离开他的借口。
叶知秋抬起眼,目光如水,清透平静:“不全是苏雨柔,亦平,你从来没有欺骗过我么?”
罗亦平微扬起眉,脸上是一片困惑,今天的酒,的确喝得有些多,他感觉脑子迟钝得很,反应很慢。
“如果你忘记了,我提醒你一下,十年前,阳鸣山。”叶知秋抬起右手,直直地伸到罗亦平面前:“你还记得么?”
叶知秋的右手腕上,戴着只漂亮的金色镂花宽手环。柔和的灯光下,衬得叶知秋纤细的手,柔美如兰。
罗亦平却知道,这手环下,掩饰着一道丑陋的伤疤,做了几次手术,都不能彻底磨平的伤疤。
看着罗亦平骤然色变,叶知秋漂亮的唇线勾了起来,带着几分嘲讽:“你记起来了?”
“并不是……”
“不是什么?”叶知秋冷冷地盯着罗亦平,眼底是冰焰般的怒意:“不是你开的车?不是你改的案宗?”
说到这里,叶知秋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已经一片倦怠:“亦平,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不错,你也一直把这句话贯彻得很彻底。但是你忘了,真相只有一个。”
拉开浴室门,她背对着罗亦平,一字一顿:“还有句老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罗亦平,婚姻若参杂上了算计,便再无意义。咱们,好聚好散吧。”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浴室。
罗亦平痛苦地闭上眼,颓然坐倒。
叶知秋挺直着背脊走到床前,躺下时,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