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警署，秦溪感觉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
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那明净如洗的颜色安抚了她内心的繁杂。
南城，这是一座伤她至极，也爱她至极的城市。
她拿出手机，回复了先前傅靳城的那条简讯。
南城市医院。
傅靳城赶到后，望着那盏猩红如星火快染至尽头的信号灯，他固若磐石的心不可思议地也出现了一丝裂纹。
他记恨了几十年的人，如今正在走向生命的末路。
那些恨，似乎也变得不值一提。
手机突然传来震动。
他掏出了手机，屏幕上只显示了一个字：好。
可是他却像是不认识那个字一样，反复看了好几遍。
确认无误后，他眼眸一深，握着手机。
仿佛走入荒漠的绝路人终于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绿洲。
一个小时过去，里面没动静。
倒是傅正平闻讯赶来了。
见他在，立刻道：“小城，情况怎么样？”
“还在里面。”傅靳城见他是一个人来的，又问，“小宝呢？”
“我让阿皓在家里陪着他。”
“嗯。”
父子俩一起在走廊上静默。
又半个小时过去。
手术室的大门才被打开。
穿着手术服的曾院长从里面走出来。
父子俩一起迎过去。
“曾院长，怎么样？”傅正平立刻问道。
曾院长取下口罩，“病人长期饮食不规律，营养不良，导致免疫力降低，肝肾功能不好，加上本身心脏收缩功能不好，所以才会出现缺氧窒息昏迷的现象。幸好这次抢救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傅正平和傅靳城听闻这个消息，都是一震。
虽然她伤害了小宝，可他们从没想过要她的命。
“不过病人现在情况已经趋于稳定，所以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如果还是要让她住疗养院，那最好找个专人陪同，不能让她自生自灭了。”
对于傅家的秘辛，曾院长知晓一些。
可有些话不能明说。
傅正平颔首，“多谢，曾院长。”
因为傅母情况比较危险，所以还是被送到了加护病房观察一夜，所以他们没办法探视，只能隔着门探望。
看着里面容颜不再的傅母，傅靳城和傅正平都是满腹感慨。
时光无情，在他们没注意到的角落里，他们的至亲已经被时光蚕食得面无全非了。
如果说之前她伤害小宝的事是不可原谅的，那他们做的事呢？
跟她有什么区别？
“你在这里守着，我有事先走。”
得不到答案的傅靳城转身就走。
傅正平有心想说点什么，但是却开不了口。
里面躺着的，是他的发妻。
千错万错，也不至死。
再说，那件事……
也不算是她的错。
南城某高档餐厅。
秦溪应钱城的约，与他一起来吃饭。
点菜之后，她看着对面的钱城，浅笑道：“你不是说，金池的项目有进展了吗？”
钱城点头，“嗯，对你来说是个好消息。”
秦溪疑惑，“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