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回忆了一会儿,才回答,“那个孩子明明恨着我,但是却还是忍住了恨。她问我为什么要对小宝那么残忍,他明明那么小那么无助,怎么就不对他好一点,还问我为什么不为你考虑,要把一个好好的家拆散。明明是质问,偏偏她说得很伤心,让我又难过又羞愧。”
傅靳城听得心弦一震,却没有显露。
只是声音有些沉哑,“还有呢?”
傅母听出他情绪变化了,忍不住问道:“虽然她不太接受我,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她是个好孩子,是真正的喜欢小宝,喜欢你。只是觉得那天她心事很重,是不是你们吵架了?”
从她的嘴里听到秦溪喜欢小宝,喜欢他,傅靳城觉得很好笑。
喜欢,又怎会狠得下心离开?
傅母见他不回应自己的关心,知道他是心中有怨气,不再多问。
猛地,又想起,“她那天还问了我关于宁笙歌的事。”
“笙歌?”傅靳城抬眸。
“可是……我记不得那天问的是什么。”傅母努力想,还是想不起来。
她一边锤脑袋逼自己想起来,一边又在自问,“到底问的是什么呢?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傅靳城看她的样子,知道她经不起这种刺激,立刻出声,“想不起来就算了,你好好休息。”
傅母果然停下手。
然后用着惊喜又小心的眼神望着他,“小城,你是在关心我吗?”
“你多想了,我只是怕麻烦。”
傅母的惊喜一点点黯淡,自我忏悔道:“小城,对不起,我是个懦弱又无能的母亲,在你年幼时没办法给你爱护,在你少年时也没办法给你周全,现在更没办法给予你什么。反而给你带来了一堆的麻烦和伤害,我是个失败的母亲,也是个失败的人。”
“别说了。”傅靳城不想听。
被呵斥的傅母无措闭嘴,真的不敢再说话了。
傅靳城看得心烦,转身往外走。
傅母看他决绝往外走,心裂成伤。
可是想到如今他的成就,又觉得骄傲。
她的儿子,不论怎样都是好的。
她能做的,就是不再拖累他。
走出病房门的傅靳城第一次没有立刻离去,兀自在门口伫立。
曾经他以为会经年不淡的伤害,在如今看到骨瘦如柴的她时,开始动摇。
如果伤害可以宽宥,那他呢?
傅氏。
大厅里不仅聚着试图了解离婚进展的记者,还有乔庄之后溜进来的林薇母女。
她们进去后,立刻冲到前台要求见傅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