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将被子扒了个缝，“我陪你一起复好不好？”
那个缝里伸出两根漂亮的手指，将缝隙拉得大了些，露出一双黑亮如黑曜石般的眼，“真的？”
“真的。”
“你……你不反悔？”
“不反悔。”
“高三的日子可不是人过的。”
“不是有你陪着我么。”
苏堇不说话了。
被子的缝隙重新合上，他在里面沉默很久，才探出头来。
他长长的眼睫垂着，在下方投下一小片的阴影。嘴唇微微嘟起，看起来委屈极了。
头发因为在被窝里蹭来蹭去，乱蓬蓬的，几根头发还不听话地翘起来，衬得他俏皮可爱。
“算了。”他嘟囔一句。
“我才不要你陪。”
高三的生活太辛苦了。他才舍不得让她再经历一遍。
白蓁倒是不明白了，“为什么？我没关系的呀，可以陪你。”
反正只要完成任务就行了。
只要‘陆柒柒’考进好大学，做个好医生就好。
苏堇抿了抿唇，白了她一眼，“你跟我一起复，我还得照顾你，麻烦。
你去上大学吧，我明年就过来找你。”
说到这里，攥着被角的手不由紧了紧，眼睫轻颤，心里涌上一股要被人抛弃的酸楚感。
他吸了吸鼻子，“哼，你每个月都得来看我才行。不，要每周都来。”
他顿了顿，似是觉得时间还是太久一般，又改口道，“我不管，你三天就得来一次。你，你要是不来，我就去你们学校门口哭，大声哭，躺着哭，给你丢人现眼。”
白蓁被他一番话逗得，笑得直不起来身。
偏偏苏堇一脸认真地道，“你笑什么？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我真的会去哭的！”
白蓁揉揉他蓬乱的发，“笨蛋。我打算报本地的医学院。二十分钟的车程。每天都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