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家庄脱身,花费了徐长青不少的时间,或许是因为他装高僧装得太像了,使得石家庄的百姓纷纷希望能够得到这位假高僧的祈福,希望能够在这个乱世中得到一份心灵上的安宁。同时在石家庄周边一些寺院的主持方丈也纷纷进城,希望能够见一见这位所谓的高僧,论论佛法,以借他的势头,提升自己寺院的声望。直到当天深夜,他才趁夜离开了石家庄,徒步向保定走去,他准备到保定后,再坐火车前往天津。
在路上,他想到自己在石家庄的遭遇,就不禁感到一阵好笑。世人喜欢假象,更加喜欢追逐假象,真正深谙佛学的高僧没有人去崇拜,反而自己这个满脑子道家无为思想的假僧人却被世人当成了得道高僧,原因只不过是一些肤浅的小道术,令他们看到了自己心目中的高僧样子。难怪白莲教自明朝以来,便被历代朝廷看做是第一邪教,每次都派重兵高手加以铲除,但是不到几年又会死灰复燃,就蛊惑人心方面白莲教的确是下九流旁门之最,比起那些仙佛正宗都要高明得多。
从石家庄前往保定的路并不太好走,以前曾经铺了青石路,但是前些年打仗把这段路都打烂了,附近村镇也没有钱修路,只好找了一些碎石子铺在路面上。后来一支义和团的残军盘踞在附近的山里面,几次官军围剿都未能成功,最终使得这支义和团残军成了这条路的顽疾,不少过路的客商都连人带货全都被他们劫走找不到踪影,想来应该已经死了。到了如今,一些客商情愿绕远路走沧州,也不愿意走这条路,这就使得这条从石家庄通往保定的路更加显得荒凉了起来。
踩着被野草布满的路面,徐长青心情异常轻松,由于附近没有人烟的关系,他驱使手中枯竹里的法阵控制着道力范围内的所有植物,在地上铺设了一层柔软的垫子,令其走在上面既然轻松又不会伤脚。因为并不需要赶路,他没有运用鬼魅神行,走得并不是很快,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才走到了新乐到定州之间的一个名叫马家铺的小村庄。
天色渐黯,这个小村庄似乎正在办喜事,在村子里面都挂满了红灯笼,徐长青并没有进入小村庄,这是为了避免被俗事打搅,减慢他恢复修为的速度。经过了几天的刻意修炼,他体内的金液真元已经恢复了少许,只要再过七颂出,虚空所画之符立刻冲到了道袍里面,随后下面的火堆猛地燃起了数米高的大火,将上面的道袍团团围住。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虽然道袍被火围住了,但是却没有燃烧起来,反而是道袍里面的雨水立刻化作了水气消散在空气中。在见到道袍已经差不多完全干了后,那名年青道人便以剑指一压,将火势压了下去,随手将道袍取下披在身上。
“好精妙的五行道法!”徐长青对这名年青道人能够将火势控制得如此精妙不禁感叹道。
“啊!谁?”那名年青道人丝毫没有想到在这间道观里还有其他人,立刻一惊,从地上弹起来,一手取过身旁的宽剑,身法如行云流水一般转身、拔剑、戒备,说道:“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的?”
“鬼鬼祟祟?”徐长青笑了笑,站起来从黑暗中走出来,毫不客气的坐到火堆上,烤着火,驱散身上的寒气,说道:“好像这间道观是我先来的,如果要说鬼鬼祟祟的,不知那位连正门都不走的游方道人是否更加可疑呢?”
“嘿嘿!”年青道人见到出来的是一个身着素黄袈裟的和尚,戒心便低了几分,而且当和尚靠近的时候,一种令他感到安心的情绪立刻袭遍他的全身,令他不知不觉的把和尚当成了多年的好友。在听到徐长青的反问时,他尴尬的笑了笑,将宽剑插回剑鞘,朝徐长青行礼道:“在下不知大师已经在观内歇脚,贸然闯入还望见谅。”
“道友,着像了!”徐长青笑了笑说道:“此地又非贫僧所搭建,大家都是在寻找一处安身之所,又何必如此客气呢?”
“哈哈!不错,不错!”那名年青道人笑着坐了下来,将宽剑放在身边,从百宝箱中取出一壶烈酒,喝了一口,说道:“还未请教大师尊名?”
“贫僧神目。”徐长青拿出在石家庄唬弄百姓的那个法号,唐塞年青道人。
“神目大师?莫非就是一天前石家庄出现的那个足踏白莲的神目大师?”年青道人脸色一惊,连忙站起来,朝徐长青恭敬的行礼道:“大师日前在石家庄以精湛佛法为百姓治病祈福,事后竟然不求一物,深夜飘然而去,实在是我辈修行之人的楷模。现在整个石家庄已经将大师的事迹给传开了,就连大佛寺的主持智云大师和柏林寺的主持上性大师也称赞神目大师您的人品、佛学和佛法。”
徐长青听到年青道人的话,不禁愣住了,他所施展的所谓佛法不过是一些道家安神养身的符水加上一些莲花佛光的表象,没想到这样竟然连那些正宗寺院的佛学大师们也会被骗,这让他再此惊叹弥勒宗秘法的伪装性和欺骗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