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注意,初速!”
在马光远的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不得不说,北虏的战场挑的还是蛮好的,西高东低,明军处于口袋阵的位置,如果不是明军的轻骑兵们很得力,估计现在战场后头没准有几万蒙古人在扎口袋,把明军主力弄进这样的地形里,以高冲低,一鼓聚歼,真是好算盘。
马光远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身为这一营骑兵的营官,他有足够的资格藐视眼前的任何敌人,哪怕这些敌人声势浩大,看起来比自己这边多出十倍以上。
所有的骑兵以中队为单位形成一个个中队方阵,每个重甲骑兵与另外一个重甲骑兵紧密相连,每一支骑矛与另外一支骑矛的间隔不会超过一米,在初速的速度上,几乎每个骑兵都能做到与自己身边的两个袍泽相隔半步不到,甚至彼此能碰到彼此的膝盖。
这是几年之来的骑术训练的结果,一次又一次的训练,队列,再练的还是队列,除了队列之外,没有任何一种训练能凌驾在它之上。
冲刺战术,格斗技巧,身体素质的训练,聆听军号和辨认军旗的本领,如此种种,几乎每一项技能都烙铁般烙在身体之内,特别是对队形的掌握,涉及到自己的骑术和对身边袍泽的配合,对旗队长以上的军官们来说,就是彼此间的联络,地形的影响,风力等等不一而足。
重甲骑兵,辽阳镇不折不扣的第一精锐,最骄傲的核心力量。
这话当然不是其它的部门所说,而是赵雷和巴沙儿加上马光远等人闭门会议时所说,当然,有心或无意的,这话也被宣扬出来。
有一些步兵或是别的军伍不服气,重甲骑兵们则充满傲气的一扬下巴,对他们来说,连口头上与别人争辩的兴趣也是没有,自己这一边就是不折不扣的精锐,不服,战场上看表现好了。
现在就到了表现的时刻。
如雷般的马蹄声渐次响起,大队大队的黑色马群在重甲骑兵四周奔驰纵横,骠骑兵们在千总王有信的指挥下缩了回来,他们的任务是掩护主战场,在这种时候,硬拼向前的角色当然还是给重甲骑兵们去做吧。
“加油啊,兄弟们。”
“多宰几个狗日的,不过也给我们留几个。”
“看你们的了。”
尽管平时各兵种之间总有一些争斗,在此时骠骑兵们回转过来的时候,却是一个个向着重甲骑兵们鼓励起来。
重甲骑兵们仍然保持着他们一贯的特色,高昂起头,面容冷肃,只有眼神之中,隐隐向这些可爱的兄弟们表达着一点笑意和谢意。
“交给我们吧!”
一个身材粗壮如四方形的重甲骑兵的旗队长暴吼了一声,接着就听到一阵军鼓的鼓点,这是马光远下令加速的信号。
整个骑阵开始加速了!
大地在颤抖,在震颤,在这一刻,连太阳也为之黯然失色!
骑阵整肃,骑枪的枪尖闪烁着,银色的光点在这些骑枪上跳来跳去,甲胄的光亮就更明显了,这么多的光芒汇聚在一起,整个骑阵犹如一个浩大的光团,在这一刻,几乎连阳光都变的黯淡了下去。
大队的蒙古甲骑向中间冲来,两翼被拉的老开,明军的左翼战场几乎是完全的平原地带,哪怕是这么多人在这里激战,如果在高处看来,仍然象是一群群的蚂蚁在苦斗。
蒙古骑兵拉开了,两翼的骠骑兵们已经退后,中间的甲骑预备和明军冲阵搏斗,两翼的骑兵则手持骑弓,摆出骚扰射箭的架式。
但对全副重甲的明军来说,这些蒙古人的动作更象是在骚扰,甚至就象是小孩子过家家。他们的弓箭倒是很准,但是距离稍远,而且又用的是轻箭,对明军的重甲来说根本毫无威胁,一惯的射马战术也无用了,在远距离上,蒙古人原本能用射马战术来威胁到骑士的性命,但重甲骑兵的战马要害处也披着马铠,轻箭对战马毫无用处,只有少量的战马和骑兵遭遇厄运,被轻箭正好射中了要害,就此离开战场,或是受伤,或是殒命。
在与敌进入二百步内以后,对面的骑阵清晰可见,大股大股的骑兵聚集在一起使蒙古人似乎也有整齐划一之感,大量的纛旗杂处在队列之中,显示出杂乱的部落提调和指挥,所有的甲骑和牧民都舞动着手中的兵器,面容扭曲,嘴里发出种种骇人的怪叫声,在两军接战之前,这是用来提升自己士气和吓阻敌人。
当然,对辽阳重骑这样训练有素的军队来说,这样的表现无异于是一群可笑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