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功一见此人,便知身手不凡,仅从按剑的手式,还有腰身,眼中神采来看,应该是一个难得的高手。
仿佛也是感觉到了惟功的眼光,这个将领,也是将目光转过来。
两人对视!
惟功感觉到一股磅礴压力,扑面而来,对方的眼神似有实质,犹如针刺一般,恶狠狠的刺入他的胸膛!
大力压来,他却是将胸膛一挺,身体自然而然的生起一股劲力,将对方的这种精神威压,消解于无形。
而与此同时,对面马上的将军也是感受到了惟功的压力,他也是尽力消解。但很明显,他在力量和精神威压上的能力不及惟功,在马上,这个将领情不自禁的一闪身,马匹也被带的退后了两步。
这种较量,说起来很玄,其实也就是精神与精神的较量,将劲力蕴藏于心,发自于神,将武术由技的层面提到“神”的层面!
“吴将军,你可是输了。”
张简修目视两人不动声『色』的较量,此时胜负分出,他可不是能打圆场的人,当下便是笑言对方已经输了这一次的比试。
好在这将领也不是小气的人,在马上微微一笑之后,手掌在马鞍上一拍,整个人已经飘然而下,动作潇洒漂亮,身手敏捷和劲力之强,京营诸多将领中,难得一见。
“末将蓟镇参将吴惟忠,见过副将大人。”
两人面对面的,这个将领豪爽的一拱手,向惟功问好致意。
“是吴二叔!”
惟功大喜,伸出手去,握向吴惟忠的两手。
“搭手?”吴惟忠先是一征,然后脸上又显傲气,两手也是迎了上来。
四手相握,吴惟忠先发力,惟功后发力,四周的人但听到噼里啪啦一阵炸响,然后就是看到惟功不动,吴惟忠却是退后了几步,然后脸『色』怪异,甩手不语。
“哈哈,二叔你误会了。”
惟功见状只有笑着解释道:“这是我和吴大叔见面时常用的礼节,二叔回蓟镇后,一问就知端底。”
其实惟功若是想给吴惟忠难看,刚刚搭手时,对方劲力不如自己,以力制之以后,再用沾衣跌功夫,将对方摔倒或是远远抛出去都是很轻松的事情,但吴惟贤是吴惟贤的弟弟,也是南军中有名的悍将,两年前还只是千户,这两年立功很多,一年半前升任游击,半年前升任参将,在南军中是中生代将领中的佼佼人物了。
吴惟忠,骆尚志,这两个参将是惟功在蓟镇南军中最为关注的两个能力很高的将领了。
听了惟功的解释,吴惟忠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而且惟功一嘴一个二叔,十分恭谨,并不以自己少国公和副将的身份来傲人。若是当日吴惟贤正式收徒,惟功就算是他的师侄了。他虽是南人,本『性』却很爽快,当下便道:“是我误会了,不过,惟功,你的身手比我大哥说的要强很多……他吹牛皮说是他一手带你出来,我看,你的步伐和蓄力倒是有点大哥心传的影子,但还有很多高妙的心法,这不是我大哥能教出来的。”
惟功点头道:“还有一些刘显将军和马帅,俞帅的练功心得。”
“还有马帅和俞帅?”吴惟忠对刘显不怎么上心,虽然刘铤特别的出名,不过毕竟相隔太远了,但马芳和俞大猷却是与戚继光名气实力相等的大帅,而且当年在南方打倭寇时,吴惟忠兄弟也曾经与俞家军合作过,所以对俞大猷的高超剑术还是知道的很清楚,听惟功受过这两人的教导,吴惟忠也是由衷的高兴。
两人寥寥数语,都是感觉十分投机,虽然年纪相差近三十岁,但武者之心和将领之心都是相通的,所以两人一见如故。
可惜吴惟忠不能久呆,他很遗憾的道:“惟功,我要带部下护卫江陵相国往返,然后直返蓟镇。此次只能匆匆一晤,将来有缘再见吧。”
惟功道:“一定会再见的。”
“哈哈,但愿吧。”
京营系统的勋贵和将领,在大明中期还有出镇地方为总兵的,中期之后,公侯伯就只在京营中任职,不再出任地方了。一则是文官势大,不想有爵帅掣肘巡抚和兵备道等掌兵的地方文官,二来就是勋贵和京营系将领在北京呆的久了,沉溺于富贵荣华之中,哪里还愿意到地方上去受苦。
吴惟忠毕竟不大了解惟功,只知道惟功是一个武学上有超强天赋的少年勋贵,他哪里知道惟功的志愿!
惟功淡淡一笑,也不多解释,与张简修寒暄几句后,见张居正的大轿已经走远了,张简修与吴惟忠两人便是与惟功匆匆告别,两人带着大队的兵马赶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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