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通传给侯爷,就说张惟功求见,并请侯爷给个面子,由我将部下带走,他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替他向侯爷赔罪。”
在侯府正门阶下,惟功虽然带着大队人马前来,却没有什么过人的傲气,居然也是先向侯府下人打着商量。
“请等一等。”
就算是瞎子也看出来眼前的局势不妙,抚宁侯府的这个执事不敢怠慢,立刻急匆匆赶进府中。
朱岗这时也没有睡,一桩在他看来的小事越闹越大,局势有失控的感觉,他就算再嚣张跋扈也有点紧张,坐在自家厅上,自有下人川流不息的送上各种小食,茶也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端上来,一群清客也是陪着,各人眼睛熬的通红,却也没有人敢说去睡。
一听到门上报来的话,朱岗的脸『色』就更加阴沉了。
他这个人,和惟功结怨其实只是想吞并门店这样的一件小事,但朱岗和当时很多权贵一样的脾气,只知道满足自己的欲望,满足不了,便是会勃然大怒,为着一点小事,『逼』死人命都不算什么,这在后世是难以想象的事情,但在朱岗这样的人身上,却是太正常不过了。
从一出生,便是几十个丫鬟仆人伺候,很难有正常的天伦之乐,也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亲情,没有亲情,也不会有爱情,婚配都是按门第来的,婚后就能纳妾,多少随意,这样的处境,又怎么会有爱情?
亲情爱情都无,又不需要读书明理,又有数不清的财富和至高无上的权力,除非是有点家教,天『性』也良善的,不然的话,无法无天的就太多了。
明朝的皇子教育,其实和勋戚差不多,所以教养出来的藩王就是一群无法无天的猪,惹出的民怨极大,明末造反,诛一藩王,封国的百姓都是欢欣鼓舞,全天下几十个亲王,楞是没听说哪一个是真正的贤王。至于皇帝,就个人品德来说,有『毛』病的也真是不少。
要做事,就得掌握人的心理,朱岗一听说惟功求见,第一反应便是问道:“他口吻怎么样?”
“倒还客气,是商量的语气。”
“哼。”朱岗容颜稍霁,但又接着问道:“他带多少人来?”
“人带的不少,有二百人上下,都拿着长棍子……”
执事吞吞吐吐,却还是不敢隐瞒。
“混蛋!”朱岗两眼血红,跺脚骂道:“老子偏不见他,本侯为一等通侯,他一个三品武官,居然敢带这么多人前来威胁老子,不见,不见,来人哪,立刻就把朱尚峻那小子给我弄死了帐!”
以朱岗的脾气,整个抚宁侯府谁敢顶撞于他?当下各人屁滚『尿』流,门上执事立刻赶回去复命,还有几个人,拿着刀子,便打算到后院柴房将朱尚峻给了结了。
但几个人刚出正堂,往后院绕的时候,突然便是听到门前喧哗声大起,然后就是千百人一起鼓噪的声响,几个朱府的人吓的手足无措,回头看时,高大的五开间的府门已经被人撞了开来,门前的那百多个长随被人家拿着长棍子,一个个戳翻在地,都是满地的『乱』滚『乱』爬!
下令打人冲府当然是惟功的命令,那个朱府执事刚出来回话,一句话还没说完,刚说了半句“侯爷不见”,惟功就已经变了脸!
他要的就是口实,口实有了,还和他们废什么话?当下便是一声令下,令众人立刻驱散朱府下人,进府搜人救人。
“展开!”
在惟功下令的时候,抚宁侯府的人群也『骚』动起来,开始有不少人拿着刀枪迎了过来。
朱岗在下决心的时候就是把自己的最强阵营给摆在了外头,这些人,十个有九个是朱岗这些年来收罗到府里的,里面很有一些江洋大盗一类的人物,最低也是泼皮混混,喇虎无赖一类的人物,动手打架是太稀松的事情了。
听到惟功的下令,这些抚宁侯府的人便是一起涌了上来,其中悍勇之辈已经怒吼着摆弄手中的刀枪,狂喝大叫,威胁着对面的这些少年赶紧滚开,否则刀枪无眼。
在这样的气势下,除了周晋材等人经历过实战,并不慌『乱』外,很多舍人已经紧张起来。
周晋材怒喝道:“稳住,不准后退,按训练的办法,给我顶上!”
这么一来,事情明显不能善了,抚宁侯府中间的几个主心骨都是手里不少条人命的,中间最有名的是山东道上的响马,绰号顶金梁,犯下好多桩人命官司,原是该凌迟的恶棍,后来逃到京郊躲藏,居然被朱岗看中了,收在府中,专门负责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今日要打这么一场群架,顶金梁也是浑身热血沸腾,将身上褂子一脱,『露』出身上十几条刀疤和精肉,怪叫一声,挥刀道:“想睡小娘的,想拿银子的,只管随俺上,侯爷什么脾气你们也知道,后退的没好下场,上前和俺砍人的,侯爷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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